到那些?”
我叹了口气,承认她说的有道理。
当某些斗士们攻击政府粉饰太平的时候,其实只是代表了他们自己的想法,而非普通百姓、平凡大众的集体意志。老百姓只想过上安定幸福的生活,历史是否真实,的确不是他们关心的。更何况,英雄创造历史,老百姓毫无能力干涉历史走向,只能被时代裹挟着前进。
“既然如此,结绳记事还有什么意义呢?成千上万的绳结交给谁看?”我问。
日月娘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这里记录的是地球的年轮,年轮的存在,并非是为了交给某个人、某个政府去看,而是大自然存在的真实记录。所以,没有意义才是最大的意义,就像山和海的存在一样,山再高、海再深有什么意义呢?答案就是——没有意义,它们的全部意义就在于亘古存在,无需任何解释。”
一直以来,人类都有两种历史,一种是放在史料馆里让人翻阅学习的历代史,一种则是事实发生、天地为鉴的生命之史。
正如日月娘说的,人民不需要真相,因为历史真相总是*裸、血淋淋的,人民没有胆量正视。大部分人需要粉饰太平后的结果,那种虚假的幸福感才能让他们有勇气面对残酷的现实,在自欺欺人中快乐地活下去。
在流鬼国,真实的历史以“结绳记事”的方法得以记录和延续,而日月娘就是世间极少数敢于面对真实历史的人。
这种人,当世少有,亿万分之一而已。至于亚历山大大帝那样的所谓“勇者”,距离日月娘的境界又差得太远了。
“我似乎明白一些了。”我说。
“过谦了,其实你在一瞬间明白的事,就足够世间所谓智者面壁思考一生了。我相信,我们是同一类人,你也能够解读这些绳结的人。”日月娘说。
我摇摇头:“我是肩头负着重担的人,与阁下不同。”
无论行走于世界的哪个地方,我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目标,不敢任性妄为,不敢有丝毫的忘却。结绳记事是另外一个境界里的秘密,我不愿分心,再惹烦恼。
“谁肩头又没有责任呢?我曾经在藏区流浪多年,那些身怀伏藏的人,那些掘藏师,那些受到‘天启’后的吟游歌者,那些磕着长头从东南西北四面赶往圣地的人……他们从何而来,又向何而往?岂不都是为了肩头的责任?龙先生,留下来吧,就留在这里,成为真正的历史记录者,像我和我的前任们一样,为了人类最伟大的事业而活着。”日月娘说。
这的确是人类最伟大的事业,而且是最无私的奉献过程。我很清楚,日月娘和她的前任们所做的,是一项人类永远无法知晓、理解的壮举。
我刚要开口,日月娘举手阻止:“请等一等,龙先生,不要急着拒绝我。在这里有太多不可言说的秘密,请试着解读一个,给自己——也给历史一个机会,可以吗?”
在她的温柔恳求之下,我很难拒绝,只好点头:“我试试,但不做任何承诺。”
日月娘舒了口气:“好,绝不勉强。”
一进入这里时,我就注意到了距离门口最远的一条绳索。其它绳索都是布条、丝线编结而成,唯独那条上面夹杂着很多黑色的长发,充满了悲凉的气息。
我缓步走过去,停在那条绳索前。
从上到下,绳索上共打了四十个结,特大的一个,大的二十三个,小的十五个,极小的一个。
我抬起手,把那最小的一个绳结握在掌心里。
“它是有生命的,表面不动,内部却在勃勃跳动,像一颗心脏……它是活着的,它有很多话要说……它是种子,把所有故事收敛在其中,等待下一次的萌芽生长,在合适的时间里长成大树和森林……它很像是舍利子,但又是有生命的舍利子,其中包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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