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身吧,等朕弄清事实经过,孰对孰错,朕自有定论,届时再行论罪。”
宇文悠然叹了口气,火候不足,还要再多添几把柴才行,拒绝了太后身边前来扶她起身的宫女,直起腰身,语气格外的坚定,“皇上今日若不答应,筠儿便不起身!”
皇上望向跪在地上倔强的身影,眸子深处隐过一丝沉思,今日的筠儿似与往日有所不同,眉宇间似是换了个人脱胎换骨一般,若是以往,绝不会让人如此为难。
“既然如此,筠儿若就给朕一个充分的理由,朕就准了你的请求。”
“父皇!”
“皇上!”
前者惊慌,后者却略含责备,而席间更有人欢喜,太子妃之位平白落在一名庶女身上,恐怕没有太大的说服力。
皇上赧然,“母后和皇儿稍安勿躁,朕心中自有天平,且和朕一道先听听筠儿给出的理由?。
知子莫若母,太后体会出了皇上话中的深意,有些心疼的看着将腰杆挺的笔直的外孙女,第一次发现,这个外孙女竟然也是一个倔性子,和她母亲当年的性格如出一辙,“罢了,哀家就且听听。”
宇文悠然见火候差不多了,也不再拖延,“筠儿生母早逝,父亲平日事务忙碌,虽得祖母外祖母疼爱,平时难免无聊,多亏妙玲妹妹终日陪伴身侧,挡风遮雨,筠儿才得以无忧无虑长大至斯。以往是筠儿愚钝,并未察觉到她的心思,近日机缘之下得她袒露心声,实不忍妹妹屈居妾位,唯有让出太子妃之位,才能报答妹妹多年地陪伴之恩,故请皇上太后成全筠儿。”
又是一拜,宇文悠然俯身于地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假话果然不能多说,说多了自己都会觉得恶心,且就再恶心一会儿。
宇文悠然话说到一半,坐在下席伴君三十余载的丞相陶行知看着皇上和太后阴沉的脸色,便知道坏事了,又看到母亲阴沉的脸色,心里更是自责,若不是平时对女儿的关注太少,此事也不会闹到皇上和太后面前。
正要起身请罪,太后却率先开口,“听筠儿一说,哀家倒是想起,以往筠儿身边确实跟着一位姑娘可就是筠儿口中的妹妹。”
皇后又岂会看不出太后的意思,一个庶女也妄想攀上太子妃之位,真是痴心妄想,“儿媳也记得,好像确实是叫妙玲”
“是哪个,上前来让哀家看看。”
老夫人暗地里狠狠掐了身边的陶妙玲一下,又眼神警告她不要乱说话,这才松手让陶妙玲起身。
殊不知,老夫人这番举动让陶妙玲心中的怨愤又增长了几分,离席后站在台阶下,盈盈一福,声如黄莺,“臣女陶妙玲,见过皇上c太后c皇后娘娘。”
太后不做声,陶妙玲就不敢起身,这半蹲的姿势最是不能长久,但只要想到三皇子给出的承诺,陶妙玲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今日搅黄这桩婚事,阿正就会兑现承诺,他日我就是名正言顺的三王妃,大概半刻钟后,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下的时候,太后的声音终于想响。
“这规矩确实不错,看来是下了功夫的,抬起头来让哀家仔细看看。”
陶妙玲努力的调整僵硬的面部,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这才抬起头来。
“模样也是不错,刚刚你也听到了筠儿的话,跟哀家说说你的想法。”
陶妙玲斟酌了一番用词,这才开口,“臣女能得家姐厚爱,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但却有自知之明,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愿能长久陪伴在姐姐身边,便已足矣。”
跪在台上的宇文悠然看着惺惺作态的陶妙玲,眼中闪过一道冷光,长久陪伴,意思不言而喻,这是以退为进吗?可惜只怕算盘打得太响,也有崩盘的时候,眼睑微垂,再掀开时冷光不在,盛满了关心和不忍。
秦烈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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