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逃走了,狼狈的逃走了,我不敢面对的何止是江奕泽,就连对他的感情,都变得想要遮遮掩掩。
我一路小跑,脚下传来“咯吱”的声音,以前总喜欢踩雪地,因为对脚下传来的“咯吱”声充满了好奇,可现在觉得是那么的刺耳。
尤言不在了,现在就连方霜也想要离我而去。
“啊——”匆忙中我撞进了一个怀抱,一股野百合芳香的气味闯入我的嗅觉,我在惊慌中大叫了一声,而眼前的人却及其镇定。
“走路好好走。”空气中传来一阵低沉却非常有磁性的声音,我抬头,叶席?他正看着我,语气却是冷冰冰的。
我看了一眼叶席,并没有理会他说的话,一个人幽幽的又开始游荡。
路的尽头还是路,每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最忧虑的还是该往哪边去。
“啷哩个啷,啷哩个啷,啷哩个啷啷啷”
装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很强的一阵振动声将我震醒,我蓦地停下脚步,慌忙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会,刚准备接的时候,电话那边可能因为长时间呼出而未接听所以自动挂断了,我没有拨回去,而是将手机重新放回了兜里。
我还没有迈出步子,电话声再次想起,我掏出手机,这大概是刚才的号码。我下滑接听电话:“你好。”我的声音平静,可说到底还是强撑,我的心在发抖,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潜意识里依旧在担心方霜会出事。
“夏至吗?我姓路,叫路海风,是你妈妈的好朋友,你现在方便来一趟医院吗?她的情况不是很好”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低沉雄浑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你的电话号是我从你妈妈手机里看到的,实在抱歉,这也是医生的意思,你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那头的声音越来越小,语气里透露着遗憾。
我关上手机,朝着来时的路开始奔跑,我不在乎这个男人是谁,他的名字我是第一次听说。会像尤言吗?我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这个问题来,可我很奇怪,我为什么要拿他和尤言比。
所有的问题我都来不及细想,医院的门口慢慢的放大在我眼前,直到放到最大化,然后我的视野变得再也容纳不下这扇大门。
我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医院的大厅,一个中年男人朝我走来,他身着一身西装,脖子上搭着一条酒红色的围巾,显得有些年轻,可他沧桑的脸庞告诉我,他已不再年轻。
我想这个人就是刚刚和我通电话的那个男人吧。
“夏至?”路海风开口叫我的名字,眉眼间竟开出了花,他的声音实在是和蔼可亲,“你比照片上还好看。”
“她怎么样了?”我不理会他的玩笑话,气喘吁吁的微微弯下了腰。
“霜霜她”路海风到嘴边的话却突然哽住,提到方霜的时候眉眼间的笑容消失殆尽,“夏至,你一定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然后最好心理准备啊。”
路海风侧过身,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就连他的每一道皱纹都写满了悲伤,刚刚的一切好像都是他伪装出来的,大概是为了让我安心一些吧。
“方霜她她”我听到路海风的话时踉跄的后退两步,我从来没想过,可最坏的打算早已在我心中落地扎根
“请问是方霜女士家吗她的胃里滋生了一颗坏性肿瘤时间不到半年”
几个月前医生的话在我脑海回荡,这就是最坏的结果吗?如果一定要这样,那我可能永远也没办法做好心理准备。
“夏至?”路海风的手在我面前摇来摇去,我这才回过神来:“啊?”
“跟我来吧,见她最后一面。”路海风脸上显然填满了痛苦和悲伤,可他却比我坚强太多。
最后一面?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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