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禺括究竟要对嫂嫂干什么?柔雪心里纳闷,但碍于公共场合,她还是收敛了自己的不满没有说。她就奇怪了,明明这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对嫂嫂贼眉鼠眼的,哥哥为什么就不作声呢?难道仅仅是为了虢虞两国的外交关系吗?
马车笃笃缓行。忽然传来一男子磁性的声音: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送子涉淇,至于顿丘。
匪我愆期,子无良媒。
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子予,这首诗是你作的?还是采风采来的?”似乎听到另一个声音在问。但吟诗的人没有回答。诗诵亦戛然而止。
卫姬脸色骤变,但因车行辚辚,没有人注意她。
听到歌咏之声,公子仲权转脸对车上的卫姬说:“《卫风》?这是谁唱的?”
“听起来像是卫人吧。”卫姬答。
“早知道跟他切磋切磋。”公子仲权有些遗憾。
卫姬却目视前方,面色冷漠,没有说话。
不多时,行车至一个狭道,叔孙历拉下了缰绳,向公子仲权报告道:“公子,前面有一辆牛车。”
果然,一辆牛车慢悠悠地堵在前面的狭道上。
公子仲权向前施礼道:“老丈安好,可否借道一过?”
那牛车的主人并不答话,只是低头吟唱:
“何草不黄?何日不行?
何人不将?经营四方。”
公子仲权面色肃然,知道遇到了高人,深揖再拜道:“老丈在上,请受晚生一拜。晚生愚鲁,开罪之处,还请见谅。”
那老丈抬起头,竹制斗笠在阳光的照射下将网状的阴影斑斑驳驳的洒在他脸上。老丈阔额方面,虽年岁已老但双目似清澈的湖底,深邃而不可捉摸。牛车上一把铁镰,一堆青禾,一对荆条顷筐,筐里盛满藿苗。老丈用手从筐中取来一把藿苗,递与牛口中,藿苗青鲜嫩脆,在大黄牛慢悠悠的咀嚼中,发散出清甜的味道。
“这老蹇叔,还算大方,我这大黄可算有口福了。”老丈自顾与牛言语,仿佛眼前的这位公子不存在一般。
公子仲权静立一侧,耐心的等待着老丈伺候这头肥硕的犍牛。
“这牛真肥。”他悄声说。
老丈转过身,仿佛别人夸了他的得意之作,笑道:“有眼力,儒子可教也。”
公子仲权趁机跪拜:“老丈在上,请指点晚辈一二。”
“你这是去虞都?”老丈抬起眼道。
“正是。”
“从虢国来?”
“正是,老丈如何得知?”
这老丈笑笑,扫了一眼他们的装束,便不再说话。
公子仲权自知说话造次,“小生口拙,还望老丈海涵。”
“不妨事,不妨事,快快请起。”老丈向公子招了招手。“老夫年迈,不能扶你,还请自己起来吧。”又道:“你们这一路不太平吧。”
公子起身道:“老丈果然神识,晚辈自虢国到郑国,又由郑国到虞国,一路上遇到晋人追杀。现如今我虢国欲与虞国加固联盟,不知前景如何,还望老丈指点迷律。”
老丈敛色道:“好一个虢公丑,竟还有个如此用心的公子,可惜了,可惜了。”
“前辈认识我家君父?”
老丈并不回答,而是面色戚然道:“公子,老夫送你四字,‘速去速回’。”说完,竟反向公子仲权施了一礼,公子仲权赶忙还礼。但老丈似乎视而不见,只顾赶起他的牛车,那笨重的牛车摇摇摆摆,拐上一条岔路,渐行渐远,转而不见了。
公子仲权怔怔的立了多时,叔孙历赶着马车走上来。侯疾问道:“公子,那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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