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安倱险些被口水呛到。
这得是多么爱钱的人,才能干出这么缺德的事啊,前脚帮人找药谱,后脚就拿对方人头换钱?
“额,所以其实,你们完全可以随便交一本药谱上去,然后趁他收书的时候,抬手给他一刀,然后两份钱就都赚了?”
“不行,他要的,是‘那本’药谱,具体哪本没说,但是如果交上去的东西不对,我们也是一分钱都拿不到的。”
安倱点点头,“所以,其实他是雇了黄罗刹帮他保命是吗?”
“不管你们拿到哪一本药谱,他都可以说,不是他要的,但是他又担不起这个违约的责任,就只能一直帮他找,也没办法直接杀了他。”
“这个城主,好算计。”
黑罗刹苦笑了出来,“你倒还真是个明白人,大黄要是当初也像你一样明白……”
“我现在大概明白了,第一个暂且不知道来干什么,但第二波攻击我的人,其实是想弄死城主,怕我可以给他治病,第三波就是黄罗刹了。”
“你们知道第一波人,可能是谁吗?”
黑罗刹摇摇头,但是她在怀里摸索了一下,把之前藏起来的东西,拿了出来。
“其实你是个好人,你的眼神告诉我的,那个,这个是最早的那个人,留在窗台上的。”
“嘿,我那窗台还真是热闹。”
安倱看着那把不应该出现在这的手枪,眼神一瞬间变得很复杂。
他在亚特兰蒂斯折腾这么久,一个是找出去的路,一个就是找失去的同伴。
邦妮,羽斯,哈贝,这三个人其实是最好找的,他们在这,最可能的职业,就是各国的祭祀。
所以当初布乞讨给他那些信息的时候,他立刻头也不回地,朝着北边奔去了。
但是当初进入亚特兰蒂斯的,远不止这几个人。
方良一直在死境里跟着安倱,龙三被魏魈当做傀儡之后,也进入了死境。
然而问题在于,死境,在之前安倱强行使用神降术之后,就彻底锁死了。
锁死可能也不是一个很准确的概念,安倱现在甚至不知道死境是不是还存在。
他已经知道了受伤是什么滋味,知道了死亡迫在眉睫的感受。
尽管每个人都会死,却不是每个人面对死亡的时候,能有安倱这般通透。
安倱已经死过太多次了,他比谁都珍视活着的机会,却比谁都漠视死亡。
而在他如此珍视的活着这件事里,每一个曾经出现的人都如此重要。
虽然他们到了现在,都还不清楚,究竟在玛雅发生了什么。
这对安倱更大的意义在于,魏魈,在消失的时间里,究竟做了些什么。
但是这偌大的一个亚特兰蒂斯,范围尚不知多远,情况则更是复杂。
就好像,有一个倒霉的熊孩子,冲进了历史书存储室,随便把每本书扯了一点下来,胡乱拼接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乱七八糟的社会。
在这样环境里,每个人的境遇都变幻莫测,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发生什么。
所以,当安倱看到那把手枪的时候,思绪已经飞到天边去了。
龙三或者方良,一定有一个人在这,而且掌握了不小的势力。
——这对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很简单的事情,以他们两个人的经历和身手,在这样的乱世,籍籍无名才是最不可能的事情。
“那天在黑市,碰到的不卖东西直接跑路的店家,大概就是他们的人了吧?”
安倱低下了头,暗自嘀咕着,两个罗刹看他似乎有心事,也就不说话了。
这么走着,也就快到了所谓“组织”的总部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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