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如此戈射?莫说那些士人,便是围观的女郎都目瞪口呆。田恒却不紧不慢收起了手上丝绳,不多时,就见六只大雁钉在短矢之上,被他扯了回来。
这竟是箭无虚发?五十步开外?不对!若是算上非到半空的,怕有六七十步了吧?而且除了当中一只挣扎不休外,其他几只雁显是一箭毙命,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神箭手?!
尖叫声这才响起,不知多少女郎挤了上去,叽叽喳喳吵成一片。
“郎君可愿赠奴?”“妾名柳娘,刚问壮士如何称呼?”“君子止步!”“吾父乃是朝中大夫”
上巳戈射,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赠雁给心仪的女子吗?这人英武如此,怎能不让年轻貌美的女郎们春|心大动?雁可有六只,谁不想争上一争!
眼看河畔乱成一片,几个射雁的士人哪还敢留下献丑?个个举袖掩面,避道而逃。
田恒看了看手中大雁,又看了看面前莺莺燕燕,心情非但没有好转,反倒又坏了几分。
他专门跑来射雁,为的又是什么?难不成想送人吗?送给何人?
子苓是个巫女,通神术的大巫,要雁何用?!
觉出自己办了蠢事,田恒咬着牙,把那六只雁全都捆在了一起,拎在手中:“闪开!这雁是某射来吃的!”
这不讲情面的斥喝,让挤在最前的黄衫女子目瞪口呆:“可,可今日是上巳”
“上巳就不能吃雁了?”田恒手上一挥,雁身上尚未流尽的血四溅飞散,引得女子惊呼退避。这下,倒是腾出了路来,田恒也不管众人,提着雁,大步而去。
身后女子面面相觑,不知追还是不追。
今日真是见了鬼了,走出老远,眼见能看清前面锦帷,田恒才放缓脚步,只觉手中几只雁比大石还重。那小子巴结子苓又如何?难道宋人就不惧鬼神,敢娶大巫了吗?而且以子苓的脾气,若林止真冒然示好求|欢,反倒会惹她不快。那就不是一个关心情爱的女子,在她眼中,再英武俊美的男人,怕也没有病患重要吧?
这踏春,恐怕真的只是踏春,倒是他被帐中花堆冲昏了头脑,办出这般可笑的事情。
手中大雁提也不是,扔也不是,田恒正琢磨着要不要先挂在车上,就见林止快步迎了出来,大笑打趣道:“这么多雁?田兄没送几只出去?”
田恒冷着脸反问:“行之可想要两只?”
好不容易唤他表字,说的却是这种话,饶是林止辩才无碍,一时也说不出话来。这是个什么意思?!
田恒哼了一声,也不等他回神,绕过人来到帐边,把一堆雁扔在了地上:“这些日疏于箭术,去练了练手。”
最终,他还是勉强找了这么个解释。
没想到这么快就捕回雁,还有六只之多,楚子苓忍不住看向田恒腰间那几支短矢:“就是在这短矢上系绳吗?”
她对雁的兴趣,还没对矰缴的兴趣大,怕是根本不知送雁是何意思。田恒突然笑了,伸手取下一支,递上前去:“就是在这孔上栓绳,以免落入水中”
许是好奇,娇娘也凑上起来,依偎在楚子苓身边,一起听田恒讲怎么射雁。站在三人身后,林止面上讶色已经全数退去,只带着浅淡笑容,注视着几人。
因为娇娘体弱,这趟踏春之行,未到下午便告结束。重新坐上了马车,楚子苓看着不断后退的大河,和那渐渐靠近的高耸城墙,只觉心又沉了下来。明日,她便要回宫,重复之前单调紧张的生活,这偷来的闲暇,果真如梦幻一般。
“你今日出宫,可是为了避开大祭?”前方,突然传来了田恒的声音。
楚子苓回过神来,轻轻点了点头:“是。”
对于田恒,她不必隐瞒什么。
“若你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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