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这嘴!”绿篱抽了自己嘴巴一下。
碎方才说了,费药师就是竹竿穿喉而死,自己举着翠竹杆去洗白,反倒歪打正着,让这荒人少年更加怀疑。
“几位暂歇,听老朽一言,若言之无理,再打不迟。”宇文教授看看双方,征询道。
碎虽有心再战,却双臂乏力,只能哼一声算是同意。
“费药师者,吾旧识也。年八旬,体瘦肤黑,善攀缘,吾采虫,其采药,常邂逅于峭壁悬崖,其人敦厚擅岐黄”
宇文教授又站起来,背手开始走圈,徐徐而谈。
讲完之后,绿篱斜眼看看碎:“听懂没?”
被奚落的碎一咬牙,捏住茶杯,杯子顿时变得赤红,烧得里面茶水滋滋作响,不过,他确实听得半懂不懂,听宇文老头讲话,是荒人最头疼的事。
绿篱将宇文教授的意思转述出来。
第一,刚遇到之时,庒小周已经问过那父子二人,宇文教授说不知,可见那父子确实并非捏造。
第二,杀费药师者,必然知道此事重大,只想速速脱身,怎会偶遇我老头子,还坐下悠闲品茶。
第三,以庒小周和雷铲之力,今日要取碎的性命,并非难事,为何不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是以,以老朽愚见,几位小哥和那食铁巨兽,并非元凶。而是那所谓父子而二人,将碎引入彀中,此举一石二鸟,可谓高明。”这是宇文教授的原话。
“什么一石二鸟?”碎问。
“你笨啊!”绿篱着急地咽下一口茶水,训斥道。
碎面色一红,喷出一口气。
绿篱摆摆手,柔声道:“你想,那个大恶人杀了费药师,是不是你们荒人的病就没得治了?说难听一点,搞不好就要灭绝。然后呢,将费药师的死嫁祸给别人”绿篱指着庒小周,继续道:“只要得到消息,荒人中肯定会有人去追杀我们这几个倒霉蛋,以你们荒人一根筋的个性,必然追杀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所以,一只鸟,就是荒人种族,另一只鸟,就是我们。”绿篱说完了。
碎静静听完,沉默许久。
庒小周开口问道:“你今日去找费药师,是临时起意还是早就约好?”
“今早族长忽然召见,要我去。”碎语气已经恢复平静。
“一定是有人算计好的,若不是我们走了这条路,你肯定更容易找到我们,然后拼死一战,我们被打死,自然遂了恶人心愿,你被打死,你的族人岂会放过我们?”庒小周说。
碎不由点头。
宇文教授转回来,问碎:“如何?此计又名‘借刀杀人’,你便是那所借之刀。”
“唉!”碎重重叹息,稍一用力,手中茶杯被捏碎。
“咦!此杯甚贵,缺一不成套,废矣!”宇文教授刚叹息完,又见雷铲在一边津津有味吃着什么。
“所食何物?”急忙问。
雷铲摊开手,手中躺着四五个核桃大小的甲虫,黑紫色,但是泛着奇异的七彩光芒,乍看平淡,再看却是极为妖艳。
“哎呀!”宇文教授急忙探手,将甲虫抢过来,带着怒意追问:“已食几头?”
雷铲怯生生伸出一个指头。
“幸甚!一头倒无妨。”
“是一袋。”雷铲小声道。
“啊!”宇文教授忽然失态,胡乱挠着白头发,语速极快道:“一袋便是十头,十头便是百金,百金便可造房数十间,印数千册”
自言自语毕,宇文教授像一头发怒的白头雄狮,冲雷铲吼道:“此地读书种子,被竖子毁之殆尽!”
“先生莫急,莫急,坐下细说。”绿篱急忙拉住他,免得摔倒在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