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厉家后人,唐穗继承了厉经天的机敏与智慧。
刚进入青城郡地界,守捉头目便和他接洽上,统辖此地的守捉使,是一个唱戏的老头子,经营戏班子十余年,一直处于隐而不显的状态。
那晚看完戏,来领赏钱,老头表明了身份。
并且告诉唐穗,一刻不停,快速离开此地。
唐穗当时还在笑,问他为何。
老头长跪不起,不停叩头,只是一味恳请,痛哭流涕,恳请皇子离开青城郡,无论去向何处,都比死在这万里边陲强。
唐穗追问,老头不肯说。
温和的唐穗有些怒意,训斥道,我奉皇命来此地办事,就因为你一段虚妄不经之言,刚一入境便要逃离,回去要被皇帝责罚百官嘲笑,成何体统?
眼见规谏无效,老头摸出一个香囊。
“二皇子如有危难困苦,解开此囊。”
“好的好的”,唐穗嘴里敷衍着,随手收起香囊,抓了一把银子递给老头,起身离开了。
心中暗道,这些守捉郎,大概闲的时间太久了。
老头起身离开,走到门口,还是扭过头来,大声说:“保重!”
唐穗挥挥手。
此后一切无恙,毫无疑问,老头寂寞太久,年纪太大,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足以令他鸡飞狗跳。
直到山中归来的一晚。
唐穗走回小院,刚进屋门,忽然漆黑一片,沉重的黑暗和寂静笼罩整个院落,门口亮着两个大灯笼,天上月明星稀,但是忽然一丝光线都没有了。
唐穗警惕地停下脚步。
“老聂”,他喊道。
先他几步进入院子的聂飞熊,音讯全无,跟在后面的贾龙象,也是一言不发,两人似乎刹那间就消失不见。
唐穗凝神,暗暗提起拳意。
耳边传来窃窃私语,尖细的,雄浑的,含糊的,听得不是很真切,但是只言片语还是滑进了唐穗的耳朵。
“厉家老二?”
“根骨可以。”
“要不要再养一养?”
“含而不发,温养有道,倒是个好苗子”
“我都忍不住”,有声音吸了一口口水。
“小声点”
此刻,如果有人从高处去看,便会发现唐穗孤零零站在一处黑暗的广场上,这广场无边无际,周遭围绕着数不清的奇形怪状的妖灵,他们好像垂涎欲滴,却又极力克制自己,死死盯着茫然紧张的唐穗。
唐穗忽然想起来,有一则宫廷秘闻。
那些太监宫女们,有时候会在背后窃窃私语,并不避讳年幼早慧的唐穗,所以他早就知道了这些传闻,但同样没有放在心上。
这则秘闻说的是,厉家皇族血脉奇特,一直被妖族与荒人所觊觎。
所以很多年来,皇帝从不出长安。
两位皇子,太子哥哥与唐穗,也一直在皇城,受到重重卫护。
“这就被盯上了”
唐穗头脑迅速运转
没有兵刃,没有护卫,没有护身法器
无意间,摸到了唱戏老头给他的香囊,有用无用,索性一试,拿出来微微用力,撕开针脚。
虚空之上,忽然响起一声轻微的钟鸣,悠悠荡荡,飘飘渺渺,密不透风的梵呗禅唱,刹那间凭空而生。
犹如亿万僧人,虚空端坐,同时开口念经持咒。
平地涌现的金刚唱念,犹似垂天大幕,遮住了那些啾啾鬼鸣。
唐穗脚下生出一朵白莲。
天地一片寂静,许久之后,又回到了小院。
灯笼在风中晃晃悠悠,月正中天,星光隐约。
“怎么?方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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