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无疫忽然抬头,仰脸问道:“太监,算不算是人?”
“当然算”,庄小周给他肯定的回答。
在人世间存活颇不容易,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路,作为一个差事,一个营生,切掉身子的一部分进宫做事,太监对众生并没有妨害之处。
“所以,在当太监和死亡之间,我们应该选择前者对吗?”郭无疫问。
“毫无疑问”庄小周再次肯定了他的想法。
郭无疫若有所思点点头。
“你是打算用胯下三两,换取项上十斤?”
“半斤,我还是有半斤的”,郭无疫纠正道。
“我不明白,你在害怕什么?”
庄小周问的很简单,但两人都很清楚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以郭无疫的手段和战场求生技能,百十个壮汉是挡不住的,为何不敢离开?
但是他非但不敢离开,都不敢回答。
只是按着胖脸,默默不语。
郭无疫不敢说,这意味着很可能他一开口,就会立刻毙命当场,。
所以不能再追问。
“不就是命符吗?”一个软糯甜美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是其中一个身材纤细舞女,穿着绿荷短裙,露出的小腿藕节般白净,她抿着嘴巴小脸紧绷,眉毛细细的,嘴唇薄薄的,一手拄着琵琶。
“赵无忌捏着我们的命符,他一声令下,我们就会魂飞魄散!我说了,又能如何?要死便死,事到如今,老爷你就不能像个男人一样手提吴钩,奋战而死?”说完她看了郭无疫一眼。
郭无疫身上的肥肉一颤。
他的脖子被埋在肥肉下,所以,没人看到喉咙的抽搐。
舞女竖起柳眉,哼了一声,将琵琶提起,双手轻轻一按,那做工精良的红木音箱咔哒一声从中裂来,绿衣女子探手从中摸出两把雪亮的吴钩。
双手各提一把,向外走去。
“小荷”郭无疫低吼。
被称作小荷的女子不理,款步向前,已经走到门口,庄小周起身跟上,郭无疫却没有动,一脸忧愁地盯着小荷的背影消失。
小荷听到背后的脚步,头也不回冷冷道:“与你无关,你跟来无用,只是换个死法而已。”
“世上的人,忙到头来,谁不是换个死法呢?”庒小周淡淡说道。
两人出门左拐,沿台阶而上。
走进一个空旷的大厅,几个人围着一张床,正在低头专心做着什么,直到两人靠的很近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才回过头来。
他口上罩着白布。
看到两人,忍不住“哦”了一声,庒小周认出来了,是鱼舞,再看床上,躺着一个浑身鲜血的人,肚子上有个血肉模糊的大洞,看来正如郭无疫所言,鱼舞正在给这个人换什么内脏。
小荷很是干脆,二话不说欺身上前。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双钩如风似雪,残影带着凛冽杀意向鱼舞席卷而去。
鱼舞眼前一亮,喊一声:“西河钩法!”
说完侧身而立,身后几人立刻围上来阻拦小荷,小荷的吴钩很快,虽然看起来身材娇小,吴钩却是大开大合直来直往,几个错身,那几人的身躯就支离破碎,手臂,脚踝,头颅纷纷从身上跌落,被切成数块跌落在地。
“好钩法啊!”鱼舞站在一边,发自真诚的感慨。
这女子的钩法利落有致,挥洒之间有风雷阵阵,似苍龙潜行,如江河流溢,一看便是出自名师,化用了公孙大娘的西河剑器技法,实在是漂亮。
所以他忍不住赞叹。
小荷收了双钩,冷脸道:“鱼舞,你助纣为虐多年,该收手了。”
“你的钩法很好,可以说世所罕见。只是,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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