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呀，你说小幺什么时候回来啊，你看这毛衣都已经给她织好了，这冬天要到了，可别冻着了啊！”

    那一直安坐在一盘的老妇人，忽然抬头，茫然的看着男人的方向，然后摸着一边放置的毛衣，期盼的问着，浑浊的眼中，看不见光芒的存在。

    她人老了，眼睛也不好了，一件毛衣，从夏天织到现在，一个季度已经逝去，她的小幺还是没有回来。

    小幺从她肚子里出来之后，就一直在她的身边，第一次离开这么久了，她想的紧啊。有泪花，在昏黄的眼中闪现。

    “娘，放心吧，小妹肯定会回来的，您就放心吧，到时候，小妹看到您亲手做的毛衣，一定会很高兴的，要知道，小妹最喜欢娘亲做的东西了。”

    男人眼中闪现心疼，他的母亲，自从小妹走了之后，就时而痴傻时而正常的。她说的那件毛衣，其实才完成一半呢，而自从小妹离开，也已经过去半年了。

    那时还是春日，黄土之上，绿色浅浅，景色壮观。那一日，小妹和往常一样出了家门，去采摘那些野菜，那些自然生长的野味，是他这个家中经常出现在桌子上的东西。

    而那日，本该早就归来的小妹一直不见踪影，从田地里干活归来得到这个消息的他，就赶紧的出去寻找了。

    从日色西沉到暮色无边，经过村子里的人的帮助，才从一座矮崖下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小妹。小妹怕是在采摘野菜的时候，不小心跌落下来了吧。

    他无心多想，赶紧将小妹送到了县城里的医院，花了大笔的钱，医生却说小妹掉下来的时候摔伤了脑袋，很有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而成为植物人的小妹，为了继续维持她的生命，每个月怕是要花不少钱，而这个家庭，负担不起。

    不过他的爹娘坚持维持小妹的生命，他也同意了，虽然为此引来了他媳妇的诸多牢骚。毕竟为了一个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的人，而拖累整个家族，有些不值得。

    不过幸好老天有眼，他们的坚持没有错，就在医生都放弃的时候，小妹却睁开眼醒过来了。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小妹醒来第一眼见到他时，说的一句话。

    “哥，真是好久不见了！”

    虽然他很疑惑为何是好久不见，不过小妹醒来的巨大喜悦，让他忘记细问了。后来，等小妹的身体痊愈的差不多，重新回到这个家的时候，他才发现她的小妹，身上发生了多大的改变。

    以往喜欢吃的玉米馒头咽不下去，那粗粮粥不喝，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可以说，黄土上生产的一切东西，她都吃不下了。

    不过那时也无人想太多，都只是以为小妹这大病初愈，身体不习惯而已。所以那个时候，家里为了能让小妹吃的好些，几乎将家底子都掏出来了。

    本该过一段时间，一切都会恢复原状，可是哪里知道，他的小妹，却是再也不想回到曾经的生活了。

    “我决定了，要离开这里，去往外面的城市，迟早有一天，我会出人头地的！”丢下这一句话，小妹便不顾家里人的阻拦，孤身一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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