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和阿三执意回到了昨晚我们走过的那条路,一点点往上爬去。白天顶着个大太阳,山是难爬多了。我们在路上看到少数几个拿着相机在拍照的游客,也看到正艰难地拿着桶装水,一点点往家里搬去的居民。
小山丘并不高,我们约摸走了一刻钟多一点,矗立雕像的小广场已经在望了。一路上我们都在留意各个民居。鼻子也在不停地动,想嗅出除了狗屎以外任何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无奈鼻子遭受了很大的罪,我们也一无所获。看来警犬的工作真是比人类辛苦得多啊。
不知不觉,我们就上到了山顶。就在我们向下鸟瞰的一刻,我和阿三整个人都惊呆了。我们真的好像已经置身于只应存在于童话世界里的环山小镇!
在栏杆下方一片开阔的视野里,只见在三面延绵群山的环抱以及上方的苍穹之下,一栋栋五颜六色的建筑在中心绽放开来,就如一朵夺目的鲜花。朱红色围墙的教堂和瓜那华托大学石质建筑群,鲜明地插在低矮的房屋中,其他的就像是从一块调色板里蹦出来的积木,错落有致地散布四周。
我和阿三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望远镜看了又看,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我的第一反应是,阿三的望远镜终于有一次是用在正途的了。我掏出手机,用尽各种滤镜拍了又拍。
小镇的渐渐苏醒也在这个小广场上投下了缩影。有些移动摊位已经缓缓随着居民的脚步被推来,有的已经开始摆货,小孩子拿着几个家庭手制的玩偶准备兜售。我套上在美国买的头巾,戴上高仿雷朋,站在栏杆前摆了几个经典好莱坞造型,让阿三不住地按快门。
拍完游客照,就差上个厕所交下水费,就可以完成这个景点了。等等,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要搜寻拿斐利。我跟阿三说原路下山再仔细找找,阿三却缥缈地说了句“很多事情你是勉强不来的”,于是我们就找另一条路下山,看更多的风景,踩更多的狗屎。
我们往下一步步走着,这个小镇从远处看整体比在近处漂亮梦幻多了,果然是距离产生美。就在我们即将放弃的时候,阿三忽然停下了脚步,然后用力在四周嗅了嗅。之后,整个人就像被点了穴一样定住在原地,脸色在阴晴不定地变化着。我知道,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东西。我走到他身边,很快就闻到了一股我们有点像是多日未曾洗澡的流浪汉的味道,又有点混杂了像是尿骚和霉潮的成分。幸好我的头巾之前在打翻的沐浴露那吸饱了味道,不然现在我一定像我隔壁的哥们那样,扶着墙想吐未吐。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这时我已经把头巾解下来,像电视剧里的蒙面人那样,把鼻梁以下的地方都蒙住了。但仍然有一些像是家畜的味道飘了进来。家畜?猫?豹?
那个拿斐利,有可能就住在这的草绿色外墙的房子里面!缓过气来的阿三也解下了他的头巾,毕竟熟悉的臭味比陌生的臭味闻起来要舒畅些。
我和他相视了一眼,准备好推门进去。
那是一扇破败腐烂了一半的木板门,而且看上去也没有关紧,简易的门锁上已经爬满了铁锈。
我轻轻一拉,门就开了,但这样破旧的门居然没有半点声音。这样子反而让我们更加绷紧了神经。门的后面是浓稠得快要榨出汁来的黑暗,本身这条小巷子也是背光处,外面的昼亮只能照到门里几寸的地方。
脑海里闪过昨晚初次见到他的情景。我总觉得,在黑暗的某处,总有一双莹莹发着魅蓝色光芒的猫眼,在哪个角落里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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