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记忆前我不想离开，恢复记忆以后我更加不想离开。我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过过这样平静满足的生活了。可是，我的身份，我的使命不允许我这样就此停留。不管是由于什么原因我得到了这一次重生，我不能自私地在你们为了正义浴血战斗时，我缩在这里偷生。”

    沉默了大概十秒以后，他继续说道：“我会趁着今晚凯瑟琳熟睡时，把她的记忆都抹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和任何能勾起她回忆的东西，彻底离开，仿佛我从未出现一样。”

    “不，你不能这么做。”我坚决地说。

    米拉有点惊愕地看了我一眼，说：“为什么？”

    “你记得刚才她慌张地进了浴室一趟吧？”我说，“我忍不住偷偷地看了，也看到了。你的妻子她怀孕了。”

    “什，什么！”他一脚踩狠狠踩在了刹车上。我毫无防备地整个人往前磕去，又被安全带生生拽回座位中。吓死我了，幸好我有带安全套，不，套安全带。我骂他：“你惊讶归惊讶，无端端踩什么刹车！”

    他慢慢转过头来看我，不知道是不是路灯的作用，我感觉他整个脸都绿了，就像是一个刚从厕所里爬出来的，误食了泻药的饿汉。我能理解他的感受，因为他已经犯了天堂的禁忌，和人类女子怀上了一个拿斐利。

    “那那”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试图领着他往好的方向想去。我说：“你先听我说，你是历史上第一个重生的天使的对不对？那么在你的荣光觉醒之前，你基本上就跟凯瑟琳一样只是一个凡人，你的孩子也是在那个时候怀上的，那么这个宝宝有没有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可爱人类宝宝呢？”

    “我不知道”米拉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所有力量一般。

    我又说：“凯瑟琳刚刚察觉自己的早孕症状，说明现在不算太晚，我们完全可以再考虑计议一下。”

    “对，对，我得好好想想这个问题。笛，给我三天时间，这几天里关于这个消息请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缇娜。可以吗？”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你知道吗？我活了这么久，在我所知道的消息里，这千百年来，人类历史上出现过的拿斐利，不超过五十个。”米拉苦笑着说，车子一个拐弯，驶进了一个入驻了不少酒吧的pza商店街。

    原来拿斐利这么金贵，看来现在还真的是一个极其非常的时期，短短半年间，我就给搞来了俩，现在凯瑟琳肚子还可能怀着一个。我知道米拉等下肯定会问我之前他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等我和盘托出以后，他分分钟有可能吐出一口血来。

    我们随便挑了一个酒吧进去，挑了一个偏僻的卡座坐下，然后点了炸洋葱圈和鸡尾酒。

    “萨米特到底上哪去了？”在谈完凯瑟琳的问题以后，这是米拉问我的第一个问题。

    “我也想知道”我回答得很无力。自从上次在阿三加勒比海的小岛上给我传音过一次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听过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了。当时我对沃特和吴都隐瞒了书房传音的那部分，但现在既然坐在我面前的是米拉，我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了。在观察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人可以听得见以后，我干脆坐到米拉旁边，两个人像对在亲热的情侣一样，喝着酒躲在角落里低声细语。

    在我讲完他“去世”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里昂和阿三两名拿斐利的出现；我们在恶魔教堂下面搞的破坏其实是弄巧反拙；以及我在加州被吸血鬼啃了一下以后身体的种种变化以后，米拉的眼睛瞪得浑圆，我觉得此刻只要他一低头，粘着黏液的两个眼球马上就会掉到地上去。他端起酒杯大口大口地灌，把我那份也喝完了。“太疯狂了，太疯狂了”看上去还年轻力壮的米拉，就是这样变成一个唠叨老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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