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半步从紫樟木箱子里取出来的秘籍有些残旧,有些破损,散发着竹蔑的尘土味道。
瞧着扉页上篆刻的《草灰诀》三个字,姬柏斯有些无奈,故而长叹一口气。
“咋的,觉得这名字不够霸气,不够王道?”郢半步斥声喝问,显得各位不满。
“太平淡。”姬柏斯说道。
郢半步捏着这册卷轴,脑袋后仰,以便于远视姬柏斯,“你曾念过两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以为你对小草的理解深刻隽永,若非如此,断然做不出如此诗句。可反观你当前状态,如若不是抄袭之举,那必然是你道心有染。”
修道如铸就高楼,道心纯正,则材料规格如一,他日生就的摩天大厦自然牢固非常。道心有染,必然会造成根基与衔接处生有瑕疵,若遇大风大雪,便有倾倒的可能。
“说严重了,那就扯到道心有染。”
郢半步肃然道:“此事需要严加防备,修行之路,本就是求得依依东望旭日高升的景象,若早早谢世,又哪里去看四季又春秋?”
姬柏斯咧嘴笑笑。
活着,就为了活着吗?
虽然迄今为止,他尚未弄明白生之意义。
但他也还没有想死的念头。
故而,与其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耗费在闲谈掰扯上,还不如直接从郢半步手中拿过《草灰诀》,认真翻阅起来。
“如果你要修习的话,建议早起,卯时露水与旭日并存之际吸纳灵气,锤炼为玄力。”郢半步提议道。
“有何讲究?”
“卯时露水丰沛,旭日温和而纯粹,值此修习有事半功倍之笑。而所习玄力更有生命契机,与植族本命功法类同。若非如此,如何行这抱薪救火之举?”
自从运转玄力以来,姬柏斯略有所感。
玄力一物,妙到豪巅。若福司朗那般,可化作刀枪剑戟。而若自己这等,便能化作清风缕缕。
姬柏斯思索片刻,便自顾自走到两仪池畔,抱膝做好,走小周天,先洗奇经八脉,再走大周天,冲刷九宫十相仙元,一遍又一边,一次又一次,若洞中滴水撞在钟乳石上,似瓜蔓河的河水在冲刷着九曲巉岩。
灵气所过之处,却有老犁拖拽嫌疑,痛楚难当,似乎要将姬柏斯的奇经八脉和九宫十相仙元,尽数犁破方才甘心。而自五脏六腑之间衍生出来的一缕神明清气,却在消融犁头的创伤,缝合那无形中的口子。
如此反复三百转,方才适应其间甘苦。
对那“草灰”二字,也自然多些了解。
草乃坚韧之物,风吹不到,雪压不折,偶然点火,便要烧到天的尽头,只余下黑黢黢的焦痕。可等到次年春风扬起,细雨润物,便又能长成蔓延天边的茵绿势头。
破而复立,周而复始,这便算是《草灰诀》的根本秘要了。
闭眼观内视,睁眼逾七日。
姬柏斯醒转过来,感觉到的只有郢半步灼灼目光的盯视,瞧着那近在咫尺的面容挂着灿烂的笑容,姬柏斯惊愕得后仰,险些儿翻进两仪池内。
“你干什么?”姬柏斯愠怒。
“恭喜恭喜,想不到短短七日,你便能将《草灰诀》内化,行于经络,着实了不起,佩服佩服。”郢半步拱手致意。
按照郢半步的惯性而言,能说出“佩服”二字,那就是事情没说完。
姬柏斯便只能催促道:“有话快说。”
郢半步笑得越发璀璨,“两个好消息,其一是福氏的那小公子神识缓和了些,点名说是要见见你。”
“不就是见见我吗?这能算什么好事。”
“那小少奶奶可是一日三茬儿的安排人来请你,显然是事情颇为重要。再则,人好了,终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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