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祟祟的。”车启动后，竹尘子小声嘀咕，这女人，不知道是见鬼了还是什么情况，刚刚还一脸坚决不肯跟他走，还没眨眼自己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楚笑笑清晰地听到旁边男人的嘀咕声，她唇角轻微抽搐，张口想说点什么，但是她一靠在软绵绵的座椅上就忍不住打哈欠，没力气说了。

    或许因为没休息好，又或许是因为下午赶天宫系统的详细文案累了，反正她现在就是困，上眼皮磕着下眼皮，整个人就像蔫了的花，随时可能垂下去。

    她跟瞌睡虫挣扎了一会，最终还是败下阵来，靠着座椅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等红灯时，他才抽空看着她，她眼睛紧紧闭着，从疲惫的脸色可以看出，她很累，他竟有一瞬间愣神，几秒钟后又回过神专心看着红灯，专心开车。

    直到回到公寓，她都没醒，他小心翼翼将她轻轻抱进公寓二楼她睡的那间房间，将她轻轻放在床上，他侧身坐在床边，眼睛毫不忌讳地看着她熟睡的脸。

    此情此景，仿佛又回到十三年前那个夜晚，她躺在床上，他坐在床侧，不过那时候的她很有精神，眼睛一直盯着他看，现在的她却是睡着的。

    那天，她也是一身小牛仔打扮，跟他回家后，睡觉时非拽着他给她讲故事才肯睡觉，那张稚嫩的小脸，天真的眼神，紧紧握住他的小手，让他感觉到这个清冷的家终于有了一丝丝温度，是在母亲去世后他第一次在这个家找到了一丝丝温暖。

    尽管只有那么一点点，足够让他眷恋，所以现在再遇见，才会希望将她留在身边吧。

    说起他母亲，那是十四年前的事了。

    母亲因公司的事郁郁而终，父亲又因母亲离世而悲痛欲绝，从此很少回家，整天待在外面从早忙到晚，基本是不回家的。

    那时候竹尘子还小，父亲怕他伤心，就骗他说母亲出国了，刚开始竹尘子还信，每天夜里想念母亲时便会像往常一样偷偷背着保姆阿姨出门口等待父母回来。

    直到半年后，他依然见不到母亲，终于发觉不对劲，母亲从未离家这么久，他很想找问父亲，可是父亲从告诉他母亲出国那天起就没在怎么回家，即便回家也只是看看他这个儿子，从不在家过夜，所以他一直没机会问，直到有一天在同学口中那里得知母亲不在人世了，他才知道父亲骗了他。

    从得知母亲去世那天晚上起，他的世界仿佛崩塌，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哭了一整天。

    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没再哭泣，只是心里不知何时被掏空，感觉空荡荡的，很难受，每到晚上他就会出现在公寓门口，仿佛还能等来父亲开着车载着母亲回来似的，一夜复一夜，夜夜在等候，却始终没有等到他们。

    他小时候太黏人了，如果他稍微没那么依赖母亲，或许那天就不会相信一个十岁女孩子的话，从一个整洁的小男孩变成了邋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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