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胳膊撑着桌沿，拭目以待。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冷峻的让人猜不透心思。

    “其实，我但是也只是陪朋友来云国找他的夫人，没想到，看到朱大人领着几百将士，押着一批婢仆，还以为是谁家犯了连诛之罪，罪无可赦，连老弱妇孺都一并斩首。要说这斩首，在京城，那可得去刑场。朱大人，为什么选了江边？”慕歌一字一句都在定朱玉的罪无可赦。

    朱玉一口咬定慕歌是诬陷：“慕姑娘，你我初次见面，本府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如此陷害本府？”

    慕歌看着他的眼睛，毫不畏惧地说：“无仇无怨。”

    朱玉气的胀红了眼睛，还是保持镇定地口吻：“无仇无怨，你如此消遣本府不成！”他转而面向云裳，慷慨陈词：“公主，她一个酒楼女子，见钱眼开，信口雌黄，不足为信！”

    慕歌也不争辩，她收起以往见人就笑的姿态，只严肃地站着。她自认有名有姓，不是市井无赖，也不必与面子上清高，里子上虚伪的人争辩。论口才，她不输他，要想赢，也不易。

    “那朱大人你认为，你是无辜的？”云裳看着他。他负手而立，气焰很盛。她说：“我也很愿意相信你是无辜的，毕竟你我相识多年。那么，还请你最好能证明慕歌是看走眼，或者你那天去了别的地方，根本不在云州。”

    朱玉冷冷一笑，想来这石骞与慕歌都是来指认自己的。若是云裳她有十足的把握，必定不会如此客气的留自己喝茶，一定是还有拿不准的。他坐了回去：“公主，下官也是朝廷命官，就这么定罪，下官不服。”

    “嗯！我也觉得这样对你不起。那，张大人，你是陛下钦定的，就交给你了。这个案子，耽误你回宣陵了，实在是为难你了。”云裳不紧不慢地交代，“需要什么，请尽管开口，这里是云国，本公主说了算。现在朱大人有了嫌疑，就请暂时不要回府了。慕姑娘，可能你也要配合一下，暂时不能回到橘子楼做生意了。抱歉。石骞你也是庶民，如朱大人所说，可能你的证词也会无效。总之，都交给张大人了。”

    张清莲低头称：“是。公主。”

    案子一结束，最轻松的就属他了。他想，陛下调任他过来，为的就是这件事吧。陛下也算是深谋远虑了，只是这件事之后呢，真的能在宣陵当一个州牧么。张清莲，低头一瞬，思绪千万。

    “本公主也累了，表兄，你也是证人，暂时就听候张大人召唤吧。”云裳看向江兰泽，这是此案最无奈的地方。兰泽他说出了救他的人，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可是，当朱玉选择效忠云益的时候，当他授意云州书院的先生们倡导男权，抵制她的治理的时候，他们的立场已经分开了。

    真正的友谊，是不会因为立场不同而走到尽头。今日，她只是揭示了他曾经的过错。救人，应该被感恩；杀人，也需要赎罪。

    朱玉被请出去的时候，眼睛愣生生地看着兰泽，来不及说什么，就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

    兰泽无奈地避开他的目光。他知道那是何等罪责，可能朱家就此消失。可他选择了云裳，就算再选一次，他还是会选择云裳。

    他们都走了，只留下云裳跟兰泽在厅里。

    “这一天还是来了，你要真相，他就得偿命。”兰泽无力地靠在椅子上，仰头望着屋顶，雕花的栋梁，那么熟悉。他从小在这里玩耍过，看着这里易主，又回到云裳手中。岁月啊！究竟要把人折磨成什么样子，才算尽头！

    “他是你的好友，也救下你的性命，是我让你为难了。”云裳上前，想握住他的手。她也不想如此，权利的交替，总有人牺牲。可是谁，愿意白白牺牲？

    快要接触的刹那，他抽离了手，搭在胸前。“能绕过他家人吗？”话一出口，他自己苦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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