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越听越糊涂了，就算她缺胳膊少腿，那也照旧是云国郡主。怎么就不能入宫了，难不成做陛下的臣子，还要看四肢健全么。不过，他说的废人，也可能是脑子打坏了吧那就真得没救了。

    不管怎么说，殿下说的都是对的，她作为臣子听着就是。

    “任人鱼肉的滋味，真的是”苏子寒没有说下去，想起往事，无尽苍凉。

    他继续往前走，她很自然地跟上。难得殿下今日说了这么多话，必须跟着听完啊。

    “你不回去休息？”他问道。云州赶来，入宫出宫，她应是很累了才是。

    云裳被他这么一说，还真的是腿软乏力。但是，对于京城，她知道的不多。难得跟殿下交谈，一定不能离开。她果断地说：“我陪你。”

    他微微一笑：“这么好？”

    “殿下，你继续说。我听着呢。”云裳跟着他进了竹林，听他说如今的时局。

    “陛下失去太子，在先帝留下的老臣面前已经没有多少威信了。平王这个时候借着张清莲外调归来，带着夫人公子去张府原本也无可厚非。偏偏我在楚国的时候，连日大雨，断了回京的信。想来，他也是急了，怕我在楚国不回来。”

    “楚国？陛下为什么会认为你会留在楚国不回来？”她站着不走了。

    他也停下脚步，再往前就要出林子了：“我曾带兵去楚国，现在的楚王，是我推荐给先帝的。”

    “那之前的”云裳忍不住脱口而出，之前的肯定死了。这段历史，她看过，怎么这就忘记了。那么。她跟阮澈，加上楚王三国之力，较之于平王在朝堂上的地位不相上下，果然够叫陛下焦心的。

    “现在，你知道了。我虽然没有一兵一卒，却必须要留在京城。”他不能像三皇兄，九皇兄一样，每年拿着几千两白银，到处游山玩水。他只能在城西，在这方寸之地，明明没病，还称病静养。

    “所以，他现在也动不了你，只能委以重任。你跟平王都有实力，那么他就还算安全。只要时间拖得够久，大臣们习惯了，百姓们也习惯了，他就是正统，二皇子才能顺顺当当地被大臣们要求册封为太子。”云裳叹了口气，陛下也是够辛苦的。要是她来处理，必定立刻册封二皇子，那么二皇子很可能就已经遭遇不测了。陛下思虑，胜过她。

    她看了看四周，确定一个人都没有，才小声问道：“那殿下，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不是意味着，你已经有能力鱼肉他们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说：“没有。”

    “没有？”她很失望。还以为有绝对的实力，可以不被欺负了呢。说了半天，才三方力敌啊！那要是谁先动手，胜负难料啊！

    “云裳。”他喊住了她。

    “嗯。”

    他走近一步，两人之间只余下一步的距离。这一步是信任，再靠近，就是冒犯。他停下脚步，看着眼前小小的人儿：“你希望我入主宣德殿吗？”

    “当然了。”她已经择主，自然不会轻易背叛。这个主公除了长得太引人注目了些，偶尔开她玩笑，时常没有表情，也没有其他大的坏毛病啊。“那怎么说，我也是功臣嘛，以后在朝堂上，可以不吃亏啊。”她眼睛一眨，“殿下，你会保护我的吧？”

    “嗯。我答应了你父王。”他会照顾她，只要她还是如此的单纯，热情，只要她不变，他也不会变的。他的皇兄们，没有一个是娶了心上人为妃的。他，先前是奢望了。

    “呵呵。原来是看在父王的面子上啊。”她有点恍然大悟，做了这么多，原来他们之间早有承诺。哎！陆飞卿说了，不能相信男人说的好话，特别是承诺。如果她今日不站在他的立场，他才不会提及父王呢。

    前面就是坟场了，菊花都成了枯枝败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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