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雷家少爷游完船，赏完灯，琉璃起身意欲离开。雷嵩平躺在酥香温暖的美人怀里，半睁着眼睛，“你要走了？慢、慢走啊！”琉璃微微笑笑摇头，“雷少爷，好好玩，琉璃先行告退。”雷嵩平整个脑袋都埋进女子的酥胸里面，头也没抬，只是朝着琉璃的方向摆了摆手。

    下了船，河边人群也渐渐散去。琉璃拉起帽衫，遮住秀发，掩面在人群中行走，走过那座桥，还是忍不住寻觅一番，怎么可能是他呢，就算，当初冷如枫说了疑似他的踪影，也不代表他真的在这里，也许刚刚真的只是灯火阑珊，匆匆一撇的幻觉罢。过了桥，前方便是客栈的那条街了，身边突然一个卖灯的老婆婆拉住自己。“姑娘，买个莲灯吧，祈愿祝福很灵的。”琉璃这才注意到老婆婆另外一只手里端端正正地握着一盏莲花瓣灯。

    琉璃帽檐下的眼睛闪了闪，接住了那盏灯，掏出银子给了贩灯人，老婆婆便帮助点燃灯芯，琉璃双手捧过，橘黄色的烛光在风中闪烁，琉璃小心翼翼地移动莲花灯在水中，祈愿吗？自己该说些什么吧，那就祝愿他还活着吧。

    亥时已过，客栈堂厅三三两两几人。琉璃踏进门槛，掌柜的抬眼一看，便道，“姑娘，有人找，在二楼已等候多时。”

    推开门便见一个寂寥的身影坐在在窗口，一只腿搭在椅子上，望着漆黑的夜空，琉璃放下帽檐，坐在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饮尽。人影缓缓转过身，“许久不见，莫阁主。”琉璃回答“少庄主，别来无恙，怎么样，亲手毁掉曾经的联盟，是不是很痛快。”

    “哈哈，果然琉璃阁的消息很灵通。”冷如枫起身，长身而立，负手向琉璃走来，坐在桌子的另一边，“今日可是上元佳节呢，莫阁主，佳节可否快乐？”琉璃淡然一笑，“身在异地，心寻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身寻一个消失的门派，怎么快乐？”冷如枫哈哈大笑，看着琉璃的眼睛分明有种熟悉的光。

    就在此时，窗户外漆黑的夜空中，发出爆裂的声影，绚丽的光芒照耀着整个城镇，街道，河边，阁楼上的人群都仰头望天空。琉璃怔怔望着光芒，喃喃道，“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冷如枫望着琉璃的脸，手握拳倏而缓缓放开。两人沉默着，看着烟花渐渐放尽。

    许久。天空终于平静了。

    冷如枫开口，“莫阁主，我叫人备了元宵，很久没人陪我吃过元宵了，你吃一碗罢。”琉璃略微点头，正觉腹中微饥。元宵端上来，一个个晶莹浑圆的元宵挤在一个精致地印有鲤鱼戏水的瓷碗里面，琉璃嘴角扬起，不禁称赞“果真是富裕江南，连吃个元宵的器皿都是如此精致绝美，真真开眼界。”

    “那你看在精致碗皿的份上会多吃两碗吗？”冷如枫端起他的一碗，半开玩笑。琉璃礼貌地端起“少庄主的邀请怎么敢拒绝？”两人沉默地吃着元宵。冷如枫侧脸看着琉璃眼睛一直含着笑意吃着元宵，不免心底柔软起来。

    烟花赏完了，元宵也吃了。

    冷如枫坐定，开口，“不知这几月莫阁主是否得到了霹雳堂的线索。”终于切入主题了，琉璃一扫之前的愉悦，正色道“暂时没有，不过，我已经找到了霹雳堂的少主人。”冷如枫道“莫不是，雷振风独子雷嵩平？”

    “正是。现在我还找不到好的时机打探消息，不过我从雷嵩平那里听说霹雳堂出了些内乱，他的叔叔伯伯们都在觊觎堂主之位，而他似乎并不想坐上去。”琉璃徐徐回答。

    “家大业大又怎么样，还不是亲人反目成仇，互相背叛。”冷如枫重重咬着后面的四个字。琉璃转头看着冷如枫，总觉得今日的冷如枫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琉璃开口，“少庄主今日到的杭州吗？冷庄主呢？”冷如枫面无波澜，“庄主回洛阳了，我会在杭州待一段时间，直到找到霹雳堂。”琉璃听出了他的意思，不再追问，起身告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