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未熄,他们加紧时间赶了点路。待赶到山下村落时,两人累得腿脚发软,再也动不了一步。
整个村都暗了下来,黑夜寂静,他们趟过草丛惊起的几声虫鸣突兀。不知谁家狗听到了声音,低低吠了一声。这一声如同一句问候,远处有狗遥遥作答,一声两声,渐渐吠成一片。
“来来来,这树壮。”
互相搀扶着慢慢悠悠的转了几圈,楼敬予终于锁定了今晚露宿的场所。村里房屋低矮,这户人家却在屋后种了一棵大梧桐。梧桐紧挨着丁字胡同交接点,一条通往小院正门,一条横向勾通邻里住宅。兄妹俩爬上去稳稳坐下,这才意识到何为一览众山小。不仅这户人家的院落,挨着胡同的几户人家院子长得啥样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累极了。
八月的天略有凉意,楼敬予找了个分叉点径直躺倒,一点也不怕自己掉下去。楼初起羡慕的瞧了眼,终究不敢有样学样,只能双手环住树干让自己小憩一会。看她坐得小心翼翼的模样,楼敬予噗嗤一声笑,“等会睡迷糊了一撒手,你就噔一声掉地上了。”
“乌鸦嘴别乱说话,你怎么不想想你那么重把树枝压断了怎么办?”楼初起提醒他,“别忘了梧桐木是空心的!”
“切,你还是确保自己不会撒手把自己摔下去好了。”他打了个哈欠,声音渐渐低下去,“你重得跟头猪似的,可怜我还背了你那么久……”
楼初起恨恨的磨了磨牙,抱住树干后十指交叉紧了紧,歪头靠在了自己胳膊上。
睡意渐浓,耳边隐约传来一声卡吧脆响,她晕晕乎乎的想了想,似乎是树枝断裂的声音。
咦,树枝断裂的声音?莫非哥哥要掉下去了?没等她幸灾乐祸的听到楼敬予落地的惨叫声,她自己身子忽的一晃。
是她坐得那根断了!她一瞬间反应过来,却是欲哭无泪。都怪楼敬予那张乌鸦嘴!
眼见自己要跌落树下,她忍不住骂了声娘,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她想抓住些什么稳住自己身形,可周围干干净净的,连根干枯的小树枝都没给她剩下。楼初起脸色一变,脑子里胡乱想着自己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自家哥哥知道了会不会笑话她云云。
胳膊却是一痛,外来的大力拉得她猝不及防绊了一跤,随后便扑入一个人的怀抱,冲击力有点大,撞得她脑门生疼。
她扬起脸来,只觉今日阳光刺目,拉住她的那人,脸模糊在光晕里,怎么也看不分明。眼睛有些疼,她眨了眨眼,泪水顿时模糊了眼帘,可眼中世界却有了一瞬的清晰——那人眉眼有如浓墨挥就的山水,自带疏朗之气,是位翩翩少年。
自己这模样着实狼狈,楼初起费力的扯扯嘴角,勾起一个难看的笑,“多谢。”
画面陡然模糊,零零散散融入漫天的黑暗。楼初起睁开眼睛,自己那句“多谢”仍回荡在耳畔。
她直愣愣的盯了黑暗的虚空半晌,她竟然……跟人牵手了……最重要的是那人好像长得还挺好看。
一时有些诡异的兴奋,再也无法入眠。不过既然知道这树枝要断,自然是要转移地方了。她伸手往上探了探,正好摸到楼敬予的头发。
眼珠转了转,她用力扯了一把。
果不其然,楼敬予惨叫一声,歪着头往她用力的方向走,“我的头发我的头发!你个坏家伙半夜不睡觉干嘛?”
楼初起松了手,摸摸索索的把手递给他,“我刚刚梦到我这树枝子断了给我摔了下去。我不放心啊,我要跟你一起坐。”
“哎呦,你看看你看看,缺德事做多了晚上做梦都梦见自己倒霉!”他幸灾乐祸一会,似乎看不到楼初起气鼓鼓瞪他的模样。
傻乐了半晌,还是忍不住伸手把楼初起拽了上去,没等她坐好就一巴掌拍到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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