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能算是工作,只能称作打工。唐晚荻在前台干了两年,还去夜校修过医学的基础课,诊所忙不过来的时候舅舅会叫她帮着照个x光c打个下手c递个器械什么的。晚荻一度幻想过把打工的钱攒下来学医,毕业了可以当护士,为此越发卖力。可是舅舅很快就察觉了,对她的态度反而冷淡下来。后来他的女儿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也吵着要来诊所上班,唐晚荻不好跟表妹争饭碗,就去开大巴了。
狼王咕哝了一声,沉默。
唐晚荻依然镇定:“大王?”
“行,检查一下。”沉重的手掌在她肩上拍了拍。
不算用力,却是生疼。
一番仔细的检查后,她很快得出结论:“大王,您有五颗牙需要立即拔掉,上面两颗,下面三颗,不然只会越来越痛,恐怕会令您寝食难安。”
她很注意自己的语气,让它听起来既专业又自信。
“五颗?”狼王皱眉,“这么多?”
“先拔这么多。到了南岳,您需要去牙医那里用x光再检查一下。别担心,缺的这些牙都可以种植回去。”
“种植?”
“种植牙。一种假牙。”
“管用?”
“管用。”
狼王没有表态:“拔牙——你会?”
“会。”
“你有这个力气?”
“有。”她说,“不需要太多力气,这些牙都已经松动了。”
狼王想了想:“能等两天吗?”
“不能。”她果断摇头,觉得语气太强硬了,又加了一句,“最好不要。大王军务缠身,何必让这种小事烦心?”
她为狼族买的一大堆物资里并没有手术器材,不过她找到了一把尖嘴钳。将它适当地消毒后,先用生理盐水清洗狼王的口腔,涂上消炎的药水,然后将一种无色的麻醉软膏涂在他溃脓的牙龈上。
狼王的牙齿并不齐全,后槽牙的位置上有个大坑,很显然以前有人用野蛮的方法帮他拔过,落下可怕的伤痕。一翻摇动之后,三颗牙顺利拔除。最后两颗是大牙,她不得不动用榔头和起子。
“这个会比较痛。”她警告了一句,开始用力地敲榔头。
无色软膏的麻醉程度跟牙科诊所里的专业药剂没法比,狼王痛得浑身发抖却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还十分配合地将口张大,倾斜成各种角度方便她的工作。
狼族的卫生状况令人堪忧,大家都过着原始人般茹毛饮血的生活。这让刚到峻榞的唐晚荻有种强烈的穿越感。修鱼彬算得上是最厉害的大夫了,也只懂得一些草药和巫术,对现代医学一无所知。
前后折腾了三个小时,五颗牙陆续拔完。唐晚荻给狼王开了一盒口服抗生素,怕他忘记剂量,细心地将药丸分成三十等份,让他早c中c晚服用。
收拾东西正要告辞,狼王忽然叫住她:“唐晚荻。”
“大王还有什么吩咐?”
“你去见一下修鱼稷。”
“”
“跟他说我主意已定,”狼王嗓音含糊,嘴里还塞着止血的药棉,“让他死掉这份心。”
“大王,”她低声说,“在您心中,修鱼稷还抵不过一个安平蕙吗?”
“抵得过,当然抵得过。”狼王说,“可我需要的不止一个修鱼稷。”
“毕竟这是他的终生大事”
“告诉他,不娶安平蕙,他就没有‘终生’,只剩下了‘大事’。”
“大王——”见狼王心情甚好,唐晚荻还想多劝两句,一位将领模样的人忽然快步走进来,她认出这是狼王的女婿方雷奕:“大王,安平蕙带着安平家的三百号人马快到卡迦河了。派了位长老过来问这边婚礼准备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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