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柔软的姑娘，眉色如黛，黑亮的一双桃花眼，姿色嫣然，落寞得犹如寒天白雪，清绝又寂寞，泫然欲泣时，益发讨人怜惜。

    尉迟云璟蹲下身与夭夭平视，温软地摸摸她的后脑勺，安慰地细声道：“本王不走。”

    夭夭为自己无理的要求感到尴尬，赧然羞红了脸。尉迟云璟玲珑剔透，猜到了夭夭此时的顾虑，打量了下浴房边叠放着一沓屏风，轻笑道：“你放心洗漱，本王站在屏风之后，陪你聊天，可好？”

    夭夭点点头，那么谦和的眉眼，温柔的心思，真是这世最齐全的男子了吧。

    温泉水蒸腾起水雾，白茫茫的一片，夭夭浸泡在水，在温热的水温夹击下，她才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两个月如同陷入一场冗杂的噩梦，从兜率寺忽而来到了东越国，幸好还有尉迟云璟救她于水火。

    尉迟云璟怕夭夭在水晕厥，偶尔唤她一声，听到夭夭的回应他才能放心。

    夭夭被暖气熏乏了双眼，可闭眼会想起被火舌吞剥的典仪女官。她连忙睁开眼大口的呼吸，尉迟云璟听到夭夭气息不均，问道：“夭夭，你还好么？”

    夭夭垂头丧气，道：“王爷，将来我死了会不会下地狱？听说地狱有十八重，杀了人，是不是会下刀山地狱受尽折磨？”

    尉迟云璟心觉好笑，要是顾夭夭会下刀山地狱，他一定早在那个山头等着她了。可暗笑过后又是心疼，养在深闺人不识的相府千金，却寻常姑娘经历过更惨痛的事，也许这辈子都会成为她的梦魇。

    “不会的。那都是骗人的鬼话，怎么来了东越国，连你都变得那么迷信？”尉迟云璟故作轻松道，“若真是有地狱这回事，本王也一定会把你拉回人间。”

    夭夭嘴角浅笑了下，尉迟云璟的话即便只是言不由衷的安抚，此时也能抚慰她的心。“您可不许骗人。”

    尉迟云璟慎重颔首，“说到做到。”

    夭夭心头惘惘道：“这次亏得您仗义相救，要不然我肯定被煮熟了。您怎么会来御龙山呢？”

    “东越国新帝登基继位，本王此行代表大江国朝贺帝王新喜，御龙观祭祀大礼。”尉迟云璟直言，转念一想，“你远在长安城，怎么会成为祭祀圣女？”

    夭夭揉了揉额头，往事如梦，一定是旷日持久的噩梦。“说来话长。”

    尉迟云璟隔着屏风，平和一笑，道：“我们有许多时间。”

    “两月前我兜率寺为父亲寿辰祈福，夜宿山寺，无意窥见东越国大将军掳劫顾蓁蓁，被东越国大将军发现后，他顺便把我一同掳去东越国。”夭夭顿了顿，三言两语，可其艰辛唯有自己知晓。“之后蓁蓁重病，偶遇了一位郎，郎医术高明，配了假死药。蓁蓁诈死后，东越国人不肯此作罢，只好抓了我来祭祀。谁曾想道东越国人狠辣至此，以活人祭祀。”

    夭夭说了个大概，但尉迟云璟何等聪慧的人物，从她大概的说辞，推算出了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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