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名扬睁着一双水漾的大眼睛,到底是造化弄人了,这副标致的相貌若是托身女子,必定是倾国倾城,难得与老四投缘,如今却寥落至此。“七爷,您一定会为四爷讨回公道的,是不是?”
尉迟云臻一向审慎,在外人面前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他分得很清楚。老四的死对外宣称身体不好暴毙而薨,并无什么可疑蹊跷之处,可偏生赵名扬不信。他拍了拍赵名扬的手背,道:“赵公子节哀,人世之事谁也说不准,只当你与四哥无缘了。”
赵名扬欢场打滚多年,尉迟云臻的话里意思他一清二楚,略感失望道:“七爷,四爷薨了,我这一生也无望了。我以为你与四爷兄友弟恭真情意,没想到您对四爷的真情也不过尔尔,到底是怕惹事,还是息事宁人罢了。”
尉迟云臻被他说得心燥,可他也不足为外人道,由着赵名扬误解他便误解他了,反正误解他的人也不少,不差再多一个。“本王劝赵公子一句,要想在长安城安身立命,管好你的嘴,管好你的心。你若真是对四哥有情,那便留着你的命,等着水落石出那一日。”
尉迟云臻扬长而去,赵名扬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久久波澜起伏。连唯一一个长得像尉迟云哲的人都走了,将来怕是不会再来看他了,他一个人守着这方小天地,看着日出日落,一个人了此残生罢。
傍晚时分,他走出明月楼,望着红霞隐没,天又黑了,黑得任何时候都要快。安车两旁挂了风灯,寿庆小跑前,躬身为他开道。
尉迟云臻扫了眼寿庆,脸端着太平盛世的模样,道:“让你办的事都办好了么?”
寿庆哈腰,道:“奴才办好了。”
“回府。”
安车平稳地行驶在长安城大街,长安依然是歌舞升平,夜晚撑起了红灯笼,满城繁华,犹如天的银河,倒影在人间的光影,这么美好的人世间,这太平盛世的确美不胜收,怪不得有这么多人为了霸揽天下,生了害人之心。
尉迟云臻咳嗽起来,掏出手巾捂着嘴,却咳出了一口血。他不声不响地把手巾手在袖袋里,也许毒性慢慢不受控制了,他的日子也该到头了。
寿庆随着安车骑马而行,听到车厢里王爷咳嗽,关切道:“王爷,您这回风寒来去缠绵,回去奴才请洛公子再来瞧瞧。”
尉迟云臻拧眉,坐定,道:“你去别苑把林半夏请到欢喜阁来,本王身子日渐不堪,让他下猛药,务必药到病除。”
寿庆执起马缰一勒,马头一转,往七王爷的别苑赶去。
欢喜阁面首如云,各个生得相貌风流,见到尉迟云臻跨入阁,拱手行礼,尉迟云臻挥了挥手,人都散了,恍如一阵青烟。
他沉下心,家臣奉热茶,大冬天的再也没有暖手的热茶更让人觉得欣慰了。尉迟云臻揭开茶盖,入口味苦,滋味回甘,照样是莲子茶,他还是好这口,入了魔道似的不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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