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云嵘的神色闪过一丝微妙,登时拱手退后道:“父皇所言极是,只不过赤兔性子刚烈,它不甘心被人骑乘,若是不能制服它,怕是要被赤兔颠腾下去的。”
尉迟佑玄嘴角衔了一丝少年意气的笑意,大手一挥让人牵马来,驯马场边时刻备着马匹,皇下令是圣旨,无人赶轻慢,话音刚落,一批青骢马已然朗步至他眼前。他翻身马,两腿一夹,扬鞭一挥,青骢马一跃腾空,划出天虹的弧度。
赤兔一路颠腾,正如尉迟云嵘所言,对于有人骑乘其相当反感,一边长嘶,一边疾驰,跑了一阵又猛烈煞停,恨不得将马背的人砸到地。马背的女子显然已经快支撑不住了,下颠簸得骨架子都要拆散了,赤兔又是一阵狂奔,女子手劲握不住力,卸了气力,整个人飞了出去。
在落地的刹那间,尉迟佑玄彷如注入了神力,身躯猛然前倾,前臂用力一拎,女子瞬间落入他怀。另一手抖了抖马缰,吁了声,微微垂首看怀花容失色的妙龄女子,脑海犹如电击一般的惊艳之色。
顾依依闭住双眼,脸色僵白如霜,发丝黏在脸颊,这么一动不动地靠在尉迟佑玄怀,仿佛漂泊无依的身心终于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尉迟佑玄记得这张妙玉般的脸,恍如曾经有过一瞬间的惊鸿一瞥,可却记不得少女的名字。他骑着马在驯马场兜了一圈又一圈,熟悉了马性之后,驾马往西面林深处去了。
尉迟云嵘教过她,要让男人动心并记忆深刻,初遇的地点和方式是有讲究的,尉迟佑玄怀缅年少孔武的时光,那便让他来一出英雄救美。用顾依依的柔弱无依来衬托他的英武伟岸,还有什么这份虚荣更叫尉迟佑玄欢喜的。
尉迟佑玄揽着顾依依,犹如服用了青春泉似的,眸带笑,整个人都透着松泛。
顾依依睁开眼,偏头一看尉迟佑玄,皇的着装打扮是全天下第一精致,明黄昭彰的颜色,即便是一身骑马装,照样透着通身的天潢贵胄之气。她装着一眼讶然,又适度的惶恐,道:“皇皇奴婢该死,奴婢”
说不下去了,也不能真的请死,便嘤嘤哭泣起来,尉迟云嵘让她在他跟前哭过,哭也有讲究,怕哭起来面部扭曲折损了美感。让她哭得梨花带雨,拿捏得恰到好处,才能突然撞入男人的心。
尉迟佑玄腾出一只手抚她的脸,缓声劝道:“哭什么,朕还没有治你的罪,等朕降罪了再哭不迟。”
顾依依怕摔,连忙抱着尉迟佑玄的一只手,道:“皇,您能不能让奴婢抱一抱,奴婢不会骑马。”
自然是没有不允的,他饶有兴致地觑她,道:“你叫什么名字,胆子不小,不会骑马还敢驯朕的赤兔?”
她回话道:“奴婢顾依依。”
尉迟佑玄的回忆一下子被唤了回来,当初是他特许顾依依入宫陪侍圣驾,只不过此事拖得有些久了,他自然而然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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