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奉着有求必应观世音菩萨的佛殿里进来七王爷和王妃两尊大佛，寿庆一早便把其他香客给赶了个干净，省得戳在王爷跟前碍眼，也怕叫别人听了王爷和王妃两人的私密话去。

    佛殿里没有外人，两人说起话来也自如些。尉迟云臻收起签藏进袖袋里，神色有点空旷，夭夭怕他心里揣着事，压迫着惴惴不安，便出声问道:“求签本是讨个欢喜，不足信的事，您别不高兴。”

    他故作轻松，道:“你哪里看出我不高兴的？”

    “我瞧您神神叨叨的，该不是来了趟兜率寺回去该笃信神佛了？”夭夭试图去开解他，虽然吃不准他看到签不安的症结在何处。

    “天地载复，万物仰赖。”他怅然一叹，佯装不以为然说了句，“看这签，你是皇后之命么。”

    夭夭惶恐地左右张顾，踮起脚去掩住他的嘴，道:“您仔细隔墙有耳，要是被人听了去，小心告您一个大不敬之罪。您努力置身事外是盼着他日可以全身而退，有能力周全，这话要是传出去，那您给自己惹麻烦了。”

    他抿唇，牵动了动嘴角，道:“单求了一回的签，许是巧合，凑合笑一笑。可一而再求了这签，难不成冥冥的暗示么？”

    夭夭摇头说不知道，“您说得可真是玄乎。若天命如此，那您该是继承大统了。”

    他笑了下，勉强嘴角开了多花，一手搭在夭夭的肩，这个话题此打住吧。过去从不肖想当皇帝，自小容妃没有给他灌输当皇帝的观念，他对于皇权争夺的利欲雄心寡淡得很。可签一字一句明眼人看来都是贵气滔天的命，回想起十多年前司天台的批命，那夭夭没准是堪当后位之选。

    夭夭若能肩后位，那站在她身边，牵着她走丹陛之人只能是他。他若是能顺利称帝也罢，若是不能，那唯有万劫不复了，再也没有全身而退的丝毫可能了。

    他脑海里浮现出尉迟云璟的样子，庙堂呼声最高，手握实权，如今举手投足间都彰显帝王之气，二王爷抬抬腿，庙堂都能震三震了，如果尉迟云璟称帝，第一个倒霉的人是尉迟云嵘的话，他尉迟云臻必然也躲不过初一十五的。

    他牵起夭夭的手往佛殿外跨出去，道:“明日观音成道寿辰，正好给送子观音开光，到时候信众一定会很多，你别到处跑，跟着我便好。请了送子观音之后，咱们便下山回王府去。”夭夭嗯声听着跟在他身后，他不放心，又回头看她安然跟随，紧了紧牵着的手，“适才跟主持谈及，他应承了后日会十一做一场超度法事。”

    夭夭听他安排无处不周全，有他在身边，便能从容应对任何事。“王爷，明日能不能不回王府？”

    尉迟云臻问道:“你想去哪里？”

    夭夭神色略显凝重，道:“顾氏陵园建在长安城西郊，回长安城这么久，一次都没有去祭拜过。”

    尉迟云臻果断道好，当即说道:“我会差人备下祭奠的祭镪冥，咱们一道去祭拜你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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