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未名微微蹙眉: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蓝思琳撇了撇嘴,用下巴指了指他们这边的那群衣着干净的犯人:“在地牢里干活的人分两种,一种是下井开凿,就像我们这样的,另一种则是负责洗衣算账,都是些不怎么辛苦的活计。按照他们的站位,姑且可以分为洗衣帮,下井帮,还有咱俩这种哪边也不算的社会闲散人员。”
“想必你也能够看出来,洗衣帮的犯人看上去和下井帮有很明显的不同。他们的眼里或多或少都带着点杀气,肯定不会是因为一些小打小闹才被关进监狱的蟊贼,更有可能的,那些都是杀过人才会有的眼神。”
“分明是罪孽更深重的重刑犯,反而在劳改中得到了比较轻松的工作,从这里不难看出,这座地牢里存在着真正意义上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这群人在入刑之前,曾经做过大奸大恶之事,所作所为也远比下井帮的人更为狠厉,所以才能得到相对轻松的活计。当然,这也离不开和狱卒的暗中勾结。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的话,既是十恶不赦的死刑犯,又有一定程度的帮派意识,同时还拥有买通狱卒的能量,这群洗衣帮的人,大部分的成员,或许都和亚纳提最大的黑帮组织天一组脱不了干系。”
柳未名忽然问道:
“如何证实他们买通了狱卒?”
蓝思琳笑眯眯道:
“难道你忘了吗?我的鼻子对烟味可是相当敏感的”他的眼神仿佛不经意地瞥向了洗衣帮里,被众人围绕的某个角落处,里面似乎隐隐有淡淡烟雾飘出。
“我可不认为食堂里还慷慨到能够为死刑犯派发香烟,既然所有犯人都走不出这座地牢,那么有能力带烟进来的,还会是谁呢?”
柳未名恍然,不由淡淡一笑。蓝思琳却意味深长地咧了咧嘴:
“而且,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再过一阵,或许你就能真切感受到狱卒和牢犯同流合污的状况了。”
柳未名似是有些不解,蓝思琳却转移了话题,继续说道:
“结合我刚才的信息,就不难推测出这座地牢的发展历史:最初大家都是随机分配,各自干各自的活,吃各自的东西。后来天一组的成员被捕,丢进地牢以后,开始有意识地组建成帮派,通过帮派的力量来压榨地牢里的其他牢犯,抢夺食物,吸纳成员,甚至获取更多各种各样的利益;久而久之,那群不属于天一组的犯人们不堪重负,终于产生了反抗的意识,于是便效仿着洗衣帮,同样建立了属于他们自己的群体,也就是对面的下井帮。虽然下井帮的犯人身负重罪者不多,但胜在人数较多,且体力也因为沉重的工作而得到了相对的锻炼,才会和以死刑犯居多的洗衣帮形成了非常微妙的,势均力敌的对峙局面。”
他话锋一转:
“光是这么说,其实和历史上民众揭竿而起反抗皇权暴政的情况非常相似,事实上,确实在本质上是相同的。但你千万不要以为那群被迫团结在一起的下井帮蟊贼就是什么心地善良的简单货色。人和环境是互相影响的,哪怕是再纯良的小屁孩,在黑暗的世界里生活得久了,也会学会所有坑蒙拐骗的本事。”
柳未名淡淡道:
“有人的地方,自然会有江湖。”
蓝思琳又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扭了扭脖子:
“所以了,回到我最开始说的。那群洗衣帮的人,分明是日子快要到头的死刑犯,却仍然不忘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这就是所谓的‘明知道世界末日要来了,也要在暗地里考五本证’了。虽然是毫无意义的,完全无用功的作为,可我却相当欣赏呢。”
蓝思琳眼神迷离地笑了笑,悠悠哉哉地朝着洗衣帮那个烟雾缭绕的角落走去。
“毕竟,”他轻轻道:“人生本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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