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到了地上。用力极猛,指节都已经砸出血来。
蓝思琳又愣了半晌,才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挪到了河边,想要用河水清洗一下破皮了的伤口。指尖刚触到冰凉的河水,蓝思琳便一个激灵,缩回了手,心有余悸地呐呐:
“差点忘了这水有毒”
蓝思琳擦了擦额头的汗渍,背起了行李包:
“得赶快离开这里才行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山顶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旋即又轻轻叹了口气,随着下山的方向继续行去。
这一走,便是走了整整两天。
指南针的失灵绝非偶然,这座山上显然有什么极不得了的事物,或许是禁阵,又或许是障眼法,蓝思琳走到精疲力竭了,也依然看不到一点下到山底的迹象,只惊叹自己怕是遭遇了传说中的鬼打墙。无论他尝试什么方法,穿过丛林,逆行而上,闭眼瞎走,在走到一段路程以后,终究会看到自己为防止迷路而留下的记号。蓝思琳感觉自己就像是这座深山里的孤魂野鬼,被困在此地成了地缚灵。
像无头苍蝇般窜来窜去的同时,蓝思琳也没有停止连声嗟叹,先是感叹雾城果然不愧是法外之都,真要犯事了,往城里一躲,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找不到雾城的方位;又感叹自己当初和沈园能机缘巧合进到雾城简直是中了狗屎运;然后便开始撒泼叫骂,骂了把他赶出世隐乡被迫到荒郊野岭来历练的林舍予,又骂了迫于林舍予的淫威之下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师匠,直到最后,蓝思琳终于忍受不了,干脆什么都不管不顾,沿着下游走了不知多少路程,才在弹尽粮绝之际,在第三天的清晨,下到了山底。
可是,蓝思琳却完全没有一点逃出生天的喜悦之情。脸上的表情反倒是被人强行喂下了十斤苍蝇般的痛苦。
横陈在他面前的,巍峨大气的城墙之上,赫然写着“雾城”二字。
“去你一妈一的吧!”
面黄肌瘦的蓝思琳怒气冲冲地朝着城门走去。
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别说眼前挂着的牌子写的是雾城,就算是“地狱”,他也要大摇大摆走进去,找一家便利店,好好地喝上一大口水,再来上几支回魂烟,顺便调戏一下漂亮的店员小姐,再慢慢考虑怎么样坦然领死的问题。
清晨的雾城依旧热闹如往常,人们安逸地过着自己的生活,按照理所当然的步调走着差不多的步子,早餐店前挤满了客人,等着上学的学生在站牌下看着马路的尽头,对久久未到的巴士望眼欲穿。这一切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常,不过放在整整三天没见过活人的蓝思琳眼里,简直宛若天堂。
就算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八,明日城里的人都要毒死,现在对没心没肺的蓝思琳而言,也依旧是他娘的天堂。
所以蓝思琳便悠游自在地钻进了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咕噜咕噜一饮而尽,又夹着根烟流里流气地在大街上溜达,惬意地享受着清晨的新鲜空气。
街道上隐约传来熟悉的煎饼香气,前面不远处便是那家饱受蓝思琳和沈园青睐的王记煎饼,蓝思琳顿觉腹中饥饿,掐灭了烟头,慢悠悠地朝着那家煎饼店走去。
他依稀记得沈园那婆娘走的时候身上分文不剩,恐怕是现在还留在店里面打工。所以,进到店门前,蓝思琳还特意想好了一套久别重逢,缓解尴尬的说辞,不过还算幸运的是,当他走进店里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那个扎着长长辫子女恶魔的身影。
蓝思琳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寻了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喊道:
“老板!老样子!给我来一打煎饼!”
没过多久,厨房里便走出了一道黄头发的倩影,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捧着满满一盘煎饼放到了蓝思琳桌子上,笑道:
“小哥,你又来了,今天怎么见不到那可爱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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