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里捧着几颗向日葵瓜子,抬起眼睛来望着在她头顶上转来转去的阿尔萨斯:
“你要吃吗?”
阿尔萨斯窜到小葫芦手臂上,柔软的爪子毫不客气地抓起那几颗瓜子一股脑地塞进了腮帮子里,然后又故技重施,在几人身上窜来窜去,钻回了小伊斯特的领口里。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小伊斯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小葫芦鼓起腮帮子,搭在背篓边缘,气鼓鼓道:
“最后的瓜子都被你吃完啦!阿尔萨斯是笨蛋!”
……
路程还在继续。太阳从东升起,渐渐西移,一行人走出了深山,来到了地势平坦的平原之上,沿着来往山民走出的小径,穿过厚实如绿色海洋的草甸,碧空如洗,云卷云舒,空气中漂浮着白色的蒲公英种子,飘飘摇摇地落在伊斯特长长的睫毛上,小伊斯特惊异地眨了眨眼睛。
小葫芦从背篓里钻出来,惊叹地张大了嘴巴,有蒲公英飞过她附近时,便攀着背篓的边缘使劲探出身子,用鼻子嗅啊嗅的,冷不防被蒲公英搔到了鼻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整个人都像是炸毛的小奶猫般抖了一抖,瞪着无辜的眼睛,呆呆的。柳拂衣却忽然走得更快了,急匆匆道:
“得快一点,大师兄开始发烧了。”
小伊斯特可以感觉到握着她的封艾的手忽然颤了颤,旋即便拉着她加快了脚步。封艾皱眉道:
“不会有什么事吧?”
柳拂衣面色也有些严肃:
“得先在天黑前找到落脚的地方,才能仔细确认一下。”
一直被柳拂衣扛在宽厚的肩膀上的李默存虽然不受颠簸,但面色确实越来越差,原本苍白的面庞渐渐染上了一缕不健康的红色,在昏迷中紧紧皱着眉头。
柳拂衣忽然仰了仰头,对身后的小葫芦道:
“小葫芦,上次咱们在黄山庄要来的药膏还有没有?”
小葫芦眨巴眨巴眼睛,“噢”了一声,钻进了背篓里折腾了一阵,又翻出了许多奇怪的东西,肚兜,树叶,枯掉的小花,糖果盒子,蜡笔,简直让人怀疑小葫芦在这个背篓里藏进了一整个小世界。她把这些有的没的东西一股脑地放在柳拂衣的衣领里,就像是顺手把东西放到了床头柜上。
翻腾了好一阵,小葫芦才掏出了一块白色的物什,却是一块退热的药膏,开心道:
“找到啦!”
她皱着眉头,小小的手指努力地抠来抠去,方才使劲撕掉了药膏的包装,转过身来,捏着药膏的两端,小心翼翼地贴到了李默存的额头上,笑嘻嘻道:
“柳掰掰,贴好啦!”
柳拂衣着急道:
“他的身子还很烫,我们还要再加快一点,封艾,你带上小师妹。”
封艾点了点头,蹲下身来,对伊斯特温柔地笑眯眯道:
“对不住啦!”
小伊斯特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封艾一把抱了起来,她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封艾的脖子,封艾和柳拂衣一路发足狂奔,与迎面而来的夏风撞了个满怀,周围的草甸纷纷压弯了腰。
……
封艾是个穷鬼。
他身上的所有现金,都在曼巴酒店找到迪波尔公爵时,交给了那几个受到凌辱的孩子。
伊斯特的工钱也早就在和克莱希的猫鼠游戏开始前全部交给了封艾,当封艾意识到这妮子近年来的所有工资除了最基本的日常开销以外一丁点没有动过,俨然攒成了个小富婆的时候,甚至还讶然苦笑了好久。
李默存当然也是个穷鬼。
他当初为了赶来大都会搭上了过海的顺风车,还当掉了自己盘了大半年打算送给林舍予的珠串。
至于柳拂衣……
也好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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