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管事回道:“莫多言,好生看铺子,待我安顿了客人,再与你叙话”。
伙计便不再言声。孙管事将二人引到后院,这个不起眼的香烛店,后院却有一幢砖楼,孙管事将二人引到楼上一间,道委屈二位了,挤做一间可舍得?韩永与祝况忙道无妨。孙管事道:“此处是我族里的一处产业,学生也占了些股,学生还有些事,便失陪了,二位有事,可吩咐伙计”。说罢将伙计叫上来,交待了一番,便去了。
屋中,案上摆了张琴,墙上是两幅山水画,一幅对联:一弹流水再弹月,半入江风半入云。另有一幅字:圆通妙境,自在随缘。主人不但风雅,还礼佛。掌灯时分,伙计送上食盒,韩永与祝况吃罢,伙计端来水供二人洗潄,洗敕罢,二人坐着闲话。
“天山剑冷冷一笑,心中杀意更甚,干不干得掉独臂老人,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这个妖女,他必须要宰掉——天山剑的眉头皱了起来,以他见多识广,竟也没认出这件武器的来历”
“大哥说得是甚,通是些不文语言”。
“你不是要听后世传奇么,后世便是这般文字”。
“无趣,这两日孙管事在跟前,说话不便,今晚难得清静,大哥又这般敷衍”。
韩永笑道:“我是在考你,能听出不文,日后便可与我做个书启师爷,你知道我连毛笔也执不得”。
两人又白话了一会,便上床安歇。黑暗中,韩永想,文笔稀烂的武打小说,是如何成为主流文化的?如果当年,收音机里播杨家将,岳家将那会,创作者能有点想象力,而不是如西游记一般,每回只换个妖怪,其它一成不变,后来港台文化也不会大行其道,成了男看金镛,女看琼瑶的局面。杨家将,呼家将,岳家家,薛家将,敢情只换了个姓。
杨家将,在情节上没干过香港的武打小说,小人书虽然精致,在技术上又干不过影视,如果当时能扶持民族的古装剧,把古装剧拍得象小人书的画面一样精致——结果没人管,国内的一帮三流导演全拍武打片去了。
香港对大陆最大的影响不是经济上的,而是在文化上,这个弹丸之地,将大陆的传统文化,质换为流行文化。
二人睡得甚早,不知过了多久,窗外隐隐传来钟声,山阳县的几扇城门,也在吱吱呀呀声中关闭。
“你的蹄子——”,黑暗中,韩永将祝况的脚从自已的肚皮上掀了下去。
“大哥的肚子好软和,就让我搁一会,舒服得紧”。
见韩永不作声,祝况道:“也是怪,小小的香烛店里,有这般居所,主人竟是个雅士”。
韩永道:“又是儒又是佛,此人到底信什么?”
祝况道:“以书画娱情,以佛法开解,以杀身成仁壮胆”,祝况的意思是,这些文人,平时以琴棋书画娱乐,遇到不顺心的事,便以佛法宽慰自已,哪天倒霉了,便以儒家的杀身成仁给自已壮胆,中国文人的精神需求,齐了。
韩永没想到祝况还有这番见识,二人聊着聊着,聊到了后世,聊到了佛。
“普陀山只有普济寺,焉有普陀寺?若普陀寺建在别处,此处又无普陀山,又因何名为普陀寺?”何必扯大旗做虎皮,若是有德法,便叫馒头寺又何妨,反而不俗。出家人如此,更是恶俗。噢,他们并非出家人,后世的许多出家人,连戒疤都不点,出家比当太监容易多了”。
祝况道:“如今的出家人,许多山门败类,那些僧官道纪,多有姘头,多置产业,想是后世还不及今世”。
韩永道:“组织上出家了,思想上没出家”。
祝况问:“后世寺庙,是个怎生模样?”
韩永道:“多设劝募人,广置捐钱箱,寺门前多设商贾,摊位是向寺里租的。还有些其它来钱手段,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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