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门口挤满了人群，几个保安协调警察拦在大门口，阻止群众拥挤至前。人群中几个个高的男子，手中举着牌子，用大红色的颜料写着“以命偿命。”如同赵怡所说，陈执记起去年地下停车场的案件发生时，也有新闻爆出，多名群众在建筑公司门口游行抗议。

    陈执微微颤抖，停在人群几米开外，蹲了下来。

    “你怎么了？”赵怡回头注意到陈执的异样。

    “嗯没事，胃病犯了。”这个胃病已经跟了陈执几年，起初只是有些不适，因为没有过多在意，已经演变成现在这样，没有几天就会胃痛一次。陈执用手抵着胃部缓解着疼痛，但剧烈的绞痛使陈执满头大汗，混合着落在身上的雨水，侵湿了衣领。

    赵怡走到陈执的身旁，俯身望向陈执，用手轻抚着背部，“要不和局里打个报告，回去休息一天？”

    “不用。”陈执勉强挺直身躯，站了起来，“可能因为没有吃早餐，撑一下就过去了。”

    “那可不行，要不和我队长说一声，你去对面的早餐店吃个饭再回来。”赵怡说着抬起头四处寻找队长的位置。

    陈执一把拉住赵怡，“那还像警察样吗？你不用管了，一会就好。”陈执把抵在胃部的手放进裤子口袋里，向人群中走去，脸色煞白。

    被乌云掩蔽的天空看不出已经过了中午，天空不停掉落着雨水丝毫看不出会停。队长吩咐着各警员分批次去吃午饭再互相换班。赵怡顶着讨喜的模样，拉着队长的袖子，请求批准陈执先去吃饭，队长同意了。

    陈执没有任何犹豫，走进了医院对面的粥饼铺，与赵怡面对面坐下。“老板，一碗黑米粥，两个葱花饼。”

    “好嘞！这位小姐点点儿什么？”赵怡挠着望向墙面的菜单，还没有做好决定。“嗯皮蛋瘦肉粥和鸡蛋饼吧。”

    半晌后，冒着热气的两碗粥和饼子被端在他们之间的餐桌上。陈执拿起勺舀满粥，送进了嘴里，左手伸向盘子拿着饼一并塞到嘴里。

    赵怡看着眼前的陈执活像一直储食的仓鼠，不禁笑了出来，“哈哈，你慢点吃，会噎着的！”

    陈执没有抬头，又接着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你刚才说建筑公司的老总，他儿子和女儿都确认死亡了，那他和他老婆呢？”

    “他和他老婆没有受到严重的外伤，但他们的车被前方货车泄露下的水泥覆盖住了车体，消防员花了近两个小时才把他们救出来。因为长时间缺氧，导致严重休克，所以他们被送进医院时感觉已经快死了吧，反正到今天都还在抢救，没有苏醒。”

    热乎乎的一碗粥吃进肚子里，陈执慢慢感觉胃部的疼痛已经减轻许多，站起身，舒展身体。轮班休息的时候，一定要去一趟路栩默家，看看情况，陈执思考着。对路栩默回来后，陈执的焦虑一刻也没有散去。

    雨水覆盖着路面，反射出路边大楼和医院的影像，也映射着逐渐散去的人群身影。一声轰鸣震住了这一瞬间，人们往天空望去，连着几个闪电如同锋刃的刀，割裂天空中乌云的缝隙。大颗的雨珠如同瀑布般从天空倾泻落地，打在身上微痛。撑着伞的人群也转身离开了医院的门口。

    “留下我和副队长执勤，其他人回去！”队长在雨中嘶吼着，被雨水击打地面的声响盖过了自己的声音。医院的保安从值班室赶过来，拿出几把打伞顶在队长的头上。

    陈执全身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打透，推着赵怡向分局的方向跑去。如若不是紧赶着去与路栩默见一面，也许陈执会留在门口陪同队长一起坚守岗位。

    地面漫起的水光冲击着向地下口流淌，树枝被风吹着剧烈摇曳在空中，人们快步的走在马路上溅起水花，这一切嘈杂的声响，如同暴雨对世界的哀嚎。但也不能使陈执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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