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被看清了,是一个老fù人,满头花白的头发,全身挂满塑料袋,力气很大,两名警察还有些按她不住。老fù人被按在地上并不惊慌,嘴里叫着石头啊石头啊……
看到是一名老fù人,陈恒让把她放开,问,你是谁?
老fù人从地上坐起,对着手电光嘿嘿一笑,yīn森森地道,我是王母娘娘,来叫我的石头回家吃饭的。
陈恒贴在我耳边说,像是一个精神病。
我说就是一个精神病。
好人谁会把塑料袋一个个连缀起来,给自己编织一个百袋裙。
我把存尸间的灯打开。我们是自己发电,为了省电,存尸间虽然安了灯,但很少开,除了老彭,别人还不知道开关在哪里呢。灯光下,只见老fù人有六十多岁,满脸污迹,尤其让人惊奇的是,她的衣服全是用塑料袋编织起来的,不仅是裙子,还有上衣,还编得很巧妙,把全身都遮住了。
这附近百里没有人烟,她是从哪里找到这里的呢?她会说汉语,当然不是吐尔基村民。
我问,老人家,你家在哪里呀?
老fù人道,我家住在天宫里。
我说,石头是谁呀?
石头是我儿子呀。
石头在哪儿呢?
石头不就在这里睡觉吗。
老fù人扒的,是一具红卫兵的尸体。老彭在我耳边说,那里埋的,是一个男红卫兵,不知道是否叫石头。
我问,石头多大了?
老fù人道,石头十八岁了,嘿嘿,我们石头有出息,都参加红卫兵了,在保卫伟大领袖毛主席呢。
从老fù人嘴中蹦出“红卫兵”三字,让在场的所有人一惊。
我问,石头干啥去了?
老fù人道,石头不是破四旧去了吗?
听到这里,我不知道再问什么了,在场的人感到全身一冷,酒劲儿都下去了。
陈恒蹲下来,看着老fù人的眼睛道,你怎么知道石头在这里呢?
老fù人道,石头告诉我的。石头说,妈呀,我先睡一会儿,你做完饭招呼我。我就来了。你们看这孩子,这么大了,还玩土。
老fù人说完,要去扒土,被警察拉住了。警察骗她道,这里只是土,什么也没有。
老fù人道,我们家石头就在里边呢。
我说,你怎么知道他就是石头呢?
老fù人笑了,道,瞧你说的,哪个当妈的不认识自己的孩子?我们家石头最好认了,耳朵上有一个拴马桩。
听老fù人如此说,我看了一眼老彭,他点点头。我不知道他点头是同意把土扒开,还是说这里面埋的尸体真有一个拴马桩?为了证实老fù人的话,我说打开吧。
一个精神病老fù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能找到这里就够奇怪了,还能准确地找到我们的仓库,怪得就有些离奇了,如果这里真的埋的是她有拴马桩的儿子石头,那就怪得不可思议了。
老彭仔细地把贮藏土扒开,一个瘦小的穿着红卫兵衣服的干尸出现在大家眼前。老彭把干尸脸上的土清理干净,让大家目瞪口呆的是,干尸的耳唇上果然有一小粒拴马桩,虽然干枯得很小,还是能分辨出来。
大家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气。
老fù人看到干尸,马上扑过去,此时,谁也没有心情再拦着她了。老fù人趴在干尸前,看着干尸,嘴中道,你这孩子,跑出去就一大天,也不回来,你知道娘多着急啊。
如果1967年这具干尸十八岁,那到我们把他挖掘出来,已经应该是六十一岁了,如果老fù二十岁把他生出来,老fù人也有八十五岁了,但从面面貌上看,老fù人也只有六十多岁,精神病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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