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瞧本府这个糊涂人,居然这么久了都忘了让人帮燕公子换张床来,含香,凝露,还不快快把燕公子扶起来!燕公子,真是对不住,居然委屈您在这张破床上坐了这么久。”
侯知府猛地一拍脑袋,对着燕孤云连连道歉,然后出去喊了几名士兵进来。
不一会儿功夫,一张崭新的紫花梨木床已经搭建完工。
燕孤云被安置在新的床榻上,绫罗绸缎铺满床,软绵绵,香喷喷的,那被褥的料子摸上去,像水一样丝滑,他自小生活在九阳山上,住的是石屋,睡的是石床,一张粗席一块粗布,生活简陋之极。
这时突然置身于这样一个富华奢侈的所在,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
他狠狠了咬了一下嘴唇,抬眼看了看墨白,叫了一声:“十七师兄。”
墨白正在出神,闻言回过头来,道:“嗯?”
燕孤云微微胀红了脸,不安地看了看周围,小声道:“师兄,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帐篷里的士兵已经将碎床木渣全都清理得干干净净,此时已经退了出去,房里只剩下侯知府和那两名丫环。
“何事?”墨白问道。
燕孤云左顾右盼,神色忸怩,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来。
“究竟是什么事,小十九,男子汉说话就该大大方方,大声大气的,你少给老子出那种娘们样子,老子不爱瞧!”
墨白突然不耐烦起来,脾气暴躁地凶道。
燕孤云被吓了一跳,忙道:“没事,没事,我就是叫叫你。”
十七师兄心情不好,自己还是少惹为妙。
“叫什么叫,老子又不是魂,你叫个屁呀!”墨白狠狠瞪了燕孤云一眼,突然站了起来,说道:“这里闷也闷死了,老子出去透透气。”
说完掀开帘子,迳自出门,连头也没回。
屋里人谁不敢阻拦,也不敢多问半个字。
侯知府觉得纳闷,这墨白大侠不杀人的时候,模样就像画中的仙人一样,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冷清孤高得厉害。
可是发起脾气来,却满嘴“老子c老子”的不离口,就像是市井里的粗汉无赖一样。
还真是古怪。
燕孤云望着帐帘,却是在想,十七师兄突然发怒,定是在想那个女人了。
他心中掠过一抹愤恨,脸上却丝毫不露。
他之所以失去功力,变成了废人,全都是拜那个女人所赐!
如果世上没有这个女人,那十七师兄就不会背叛师门,大师兄也不会无故惨死,自己更不会变成连娘们都打不过的废人!
柳若水!你等着,我燕孤云今日不死,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向你讨回所有的血债,一笔一笔地跟你好好算清楚!
他在心里发下了毒誓,略带稚气的眉宇间露出坚毅之色。
只是那神色一闪而过,他马上有些痛苦地皱了下眉,心中犯难。
报仇雪恨什么的以后再说,眼下他有一个当务之急,非要马上解决不可。
可是十七师兄一怒出门,自己又该向谁求助?
侯知府是个人精,鉴貌辨色,马上留意到燕孤云微皱的眉头,十分体贴地问道:“燕公子,可是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含香和凝露这两个丫头办事稳妥,人又机灵,一定会帮公子你处理得妥妥当当。”
他不说还好,他说完之后,燕孤云的脸色更红了,期期艾艾地道:
“没c没什么事,不c不需要她们帮我解决。”他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朵根,心道,这种事怎么能让两个小姑娘帮自己解决,不但不能,还绝对不能让这两个姑娘知道。
真是个少年,有什么心事也藏不住,都露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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