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问安。
这话一出,不但如玉停了手,就连门外探头探脑的那几个也都涌了进来。百岁娘子惊道:“大喜呀如玉,我就知道你不该一辈子埋没在这村子里的。你瞧瞧发财娘子,要想走,找来的都是些没头没面的,族长吊起来打个半死。
那金满堂可是族长亲自迎进村来的,你跟着他走,族长再没话说的。金满堂虽老了一点,男人五十不算老,你去了拼把命,再追个儿子出来,渭河县首富夫人的位置,你可就坐稳了。”
这还不到陈安实的三七祭,她的去留问题,就这样摆到了台面上。一村子无论媳妇还是姑娘慢慢皆聚涌到了如玉家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皆是若如玉连清河县首富都不肯嫁,果真就是坏了脑子。
这香气氤氲,茵帐绸帘沉沉而垂,红木格螭曲蜿,青玉灯台精致的屋子里,那叫知县陈全神魂颠倒恨不能夜夜缠绵的女子而仍还直挺挺的跪着。张君已经站了起来,叠好如玉替他缝的袍子揣到怀中,吩咐跪在地上的待月:“你要既刻快马传书一封到东宫,将这些事情奏明太子殿下,叫他从蜀锦出发,细细查访各亲王的诸位妃嫔们,看能否查出那沈归究竟是和那位王爷有牵扯。”
他并不从门走,拉开窗扇冷风立马扑了进来。
“大人!”待月忽而膝行到窗前,透进来的冷风扑着她的脸,她那略带着轻佻而又娇致的脸上此时带着些叫冷风吹僵的笑,尽量压柔了声音道:“奴听闻大人在陈家村住的苦寒,不过一夜而已,不如在此歇到五更,让奴伺候您一回,您再回去?”
她便说,便伸了手缓缓的往下抚着肩头轻挂着的那点薄物,胸前鼓而挺实的双/乳呼之欲出。这样的暗示与诱惑,是个男人都能懂的。
张君回头只看得一眼,脑子便滑到如玉身上。
一念闪过,他走过来,屏息,缓缓弯腰。烛光只映到他半边脸,鼻梁高挺,唇线略硬,眼角浮着丝桃花春意,格外标致的面相,但与他的三弟张诚比,还是略显太硬朗了些。他的嗓音淡而沙哑,冷如木渣:“待月姑娘,做好你分内之事即可!”
言罢,这人竟就转身走了。
次日一早,如玉正在清扫街道,恰就碰上跳着条瘸腿的陈金亦在扫街。如玉远远问道:“二伯,二伯娘可起了没有?”
陈金摇头:“仍还裹着被子闷睡了。”
他笑的贼兮兮的,拉如玉到背巷:“如玉,你停一停,二伯有样好东西要送你。”
如玉有些吃惊:“二伯从不出门的人,有什么好东西竟要送给媳妇?”
陈做贼一样悄悄自怀中掏出条白白的绢帕来就要往如玉手里递:“这好东西,是我自垭口那里拾粪时捡的,又细又绵的绢子,擦面揩嘴再好不过的。我如今只得了三条,二妮儿一条,三妮儿一条,这一条给你。”
如玉瞧着这东西有些像是张君平日拿来擦嘴用的绢帕,也不知陈金果真是捡的还是偷的,自然不肯要这东西,忙背了手道:“二伯,我再不要这东西的,你留着给二伯娘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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