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堆同前任族长年长最小的弟弟贡嘎十余岁,也就是说这两兄弟年纪相差不会太大,而前任大祭司的年岁虽无从判断,但两人却是皆在三十年前前后过世。
大祭司暂且不论,但同旺堆相比,那位雪族的前任族长似乎过世得有些早了。
“你之前说雪族的寿限仅次于岐山?”沈霓裳问罗才。
“不错,历代皆是如此,论长寿,十八族中,岐山为首,雪族为次。”罗才颔首,“我们岐山族擅医药,几乎个个都懂养生之术,而且——反正十八族里,最长寿便是我岐山,其次便是雪族。尤其雪族族长祭司长老这些,代代几乎都长寿,我在族中典籍中看过,据说是同这圣莲子有关。毕竟圣莲子这维持生机一效,天下无物可比。但这只是族中先人私下推测,雪族自来不爱同外人打交道,这些内情更是从来不会在外提及。”
罗才那个“而且”咽了回去,但沈霓裳却是猜到了,罗才没说的,应该就是那十几口效用各异的药池。
“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一个献祭而死,一个该长寿的也没能长寿,只剩下这旺堆一个……”凌飞淡淡道,“看来关键便是在此了。圣莲子若真同雪族长寿之秘有关,咱们就算寻到了人,人家也未必肯舍得。想交易就得有足够筹码,我看头一桩,咱们得先弄明白雪族这一摊子事儿。”
几人都沉默下来。
“也要看人家肯不肯说了,我看这旺堆老头儿的嘴可紧得很。早前不是老赛点出他那骨链不对头,他连身份都还瞒着呢!”罗才悻悻撇嘴,朝洞外看了眼,打了个哈欠,“急也急不来,都快天亮了,先歇着吧。”
罗才和赛戈朗朝洞内行去。
火堆的火也不够旺了,罗才往里头加柴火,二丫看了低头沉思的沈霓裳一眼,也过去帮忙把掏灰。
洞外的雪又下大了。
借着融融火光,可以清晰的看见碎纸一般密密的雪片在洞口打着旋儿“簌簌”落下,似无边无际,无止无休。
沈霓裳慢慢地行了出去。
虽然每日都有清扫,但就这么大半夜过去,洞口已经又积了差不多近半尺厚的雪了。
鹿皮靴踩在雪上“嘎吱嘎吱”作响,沈霓裳将风帽戴上,踩着积雪走到山崖边,抬首朝无尽的远方望去。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沈霓裳没有回首。
“不想睡?”凌飞走到身侧站定,语声平静问。
“嗯。”沈霓裳依然看向黑黝黝的远山方向,轻轻应了声。
“心里烦闷?”凌飞侧首打量,虽是这般问,但看沈霓裳的神情却是不像。
“没有,只是突然想出来走走。”沈霓裳偏首看他眼,唇畔噙笑一律,“这样的雪,这样的风,这样的晚上,这样的感觉日后在别的地方即便是一样,感觉也不会一样。”
“真的不烦?”凌飞凝视她的眼睛,“找不到大祭司那一支,找到了也未必能求到,救不了夫人……真的不烦?不担心?”
即便是黑夜中,那双杏眸也幽幽若水,一片雪花落到那蝉翼般的睫毛上,她轻轻眨了眨,便掉了,这无意识的动作却透出几分莫名的可爱和惹人心怜来。
凌飞的眸光更柔了。
沈霓裳已经转过了首,视线依然看向无尽夜空,语声轻轻:“烦闷过,也担心过。可这并不能帮忙,人的心绪有限,我若在这上头把心绪分了去,只能于事无补,反而是妨碍。人都有控制不了情绪的时候,可那个阶段,我已经过了。”
冰川下的幻境让她再次体会了一次生死,同时也让她明白,对于那些真正在意她的人而言,最好的报答不是别的,而是她好好的活着。
而对于她自己而言,最好的报答除了铭记,也是活得像她自己。
不要迷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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