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霓裳也没想明白。
“我是外地去了,也没打听清楚,只想着自个儿干活勤快,老板自然喜欢。”张少寒笑道,“我家本是开茶楼的,我也知晓些茶楼的规矩,有些客人结帐时不要找补,还有些客人会特意打赏,在我家茶楼,这些钱都是伙计的。可后来我被辞退了才知晓,这家茶楼虽也是这样的规矩,但其实另外那个伙计是老板的远房侄子。每次茶楼来了客人,我比他要多留心些,腿脚也比他快,接客人我比他接得多,同样两拨客人进来,我一般挑得最后给了赏钱的也要多些。”
“你看人比他看得准,反应也比他快。”沈霓裳总结。
张少寒笑了笑。
“连当个茶楼伙计都有这样的门道——”商子路只觉叹为观止。
“那后来呢?”凌飞问。
“后来我做过许多行。”张少寒道,“大多是当伙计,绸缎庄茶铺米铺当过伙计,酒馆里也做过跑堂,在郦城的时候生了场病,银子花完了,病好了也没找到活儿,后来就到码头去扛了半个月的大包。”
“扛大包?”凌飞皱眉,“以你的学识,找个账房之类也该不难吧?”
“哪里那样容易?”张少寒摇首笑道,“我原先也觉着自个儿不会沦落到如何境地,但真出了门才知晓,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一地有一地的讲究。尤其是外地人,若无信得过的保人替你作保,账房之类的活计是绝无可能的。莫说是账房,就是到一般的铺子里当伙计都要签契压上路引才可。”
“兄弟,我商子路长到这年岁还没服过几个人,你绝对算一个!”商子路拍拍张少寒肩膀,“兄弟我服气!”
张少寒笑着摇头:“我这算什么本事?人没到那一步是不知晓,到了那一步自然就明白自个儿该如何做了。路是走出来的,路也是被逼出来的。”
“这话说得有道理。”沈霓裳点头笑了笑,“有时不争是争,可更多的时候,再苦再难也要去争一条路出来。”
话聊到这里气氛就十分轻松了。
张少寒又同几人一问一答的聊了些王都的见闻,其间,凌飞也插了几回嘴。
沈霓裳端着茶慢慢抿着,不再插言,只看着他们几人闲话。
“对了,听说你这回回去要说亲事,你娘可有同你说过?”忽地,商子路似乎才想起这回事,冲凌飞挤眉弄眼道,“若是成了记得写信同我说一声,营里能收信的。”
“谁说的?”凌飞用眼角余光扫了沈霓裳一眼,皱眉道,“可是你大伯母?”
“前两日你出去了,我姨母带两个表妹来我家住了一宿,大伯母只怕以为我娘同我姨母想同你家做亲,当时说了几句,说是你娘在王都已经相看好了,就等你回去就该落定了。”商子路道,“我也没听见,就是后来听我娘说了那么一嘴。好像说是什么郡主来着对了,我想起来了,是简王府的还玉郡主。简王府同咱们上回去的十里铺米家还有亲,简王府世子妃就是米家家主嫡长女。这还玉郡主我上回同你去王都时,好像那谁提过,你见过没?”
“见过几回,不过无甚印象。”凌飞似乎有些走神,回得也随意。
“简王府?”穆清看着两人。
商子路顿时想起说来穆清同简王府才是真正有亲,穆清是简太后亲外孙,简太后则是简王爷的嫡亲妹妹,于是他笑看穆清凌飞两人打趣:“看来你们二人倒是要亲上亲了!”
凌飞斜斜瞥他一眼,转首看着穆清问:“此番你去王都,可有其他打算?”
“定是要去拜见外祖母,”说到这里,穆清似乎有些忧心,“外祖母的身体果真很不好?”
凌飞点点头:“我没去拜见过,但听我娘说,确实不大好。陛下也甚为忧虑,令宫中最擅长内科的罗太医每日晨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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