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如织,明灭璀璨。
碧绿的莲叶宛如碧玉雕成,朵朵粉荷绰约多姿,或含苞或绽放,姿态动人各异。
夜风中,暗香浮动人心暖。
四人也不说话,举杯一邀,静静饮酒。
喝了一盏酒,凌飞的神情放松了下来。
“多谢。”凌飞轻轻道了句。
话不必多,一切尽在不言中。
穆清替凌飞斟酒:“明日我要进宫,一同去?”
凌飞点点头,问:“你打算何时出发?”
“明日进宫之后再说,不过我想尽快些。”穆清已经想好,又看向沈霓裳,“霓裳你觉着如何?”
沈霓裳想了想:“雪风的伤也养差不多,我明日开始学骑马,应该不用多少日子吧。”
雪风是赤血马,灵性非常,又认了主,驾驭起来应该比普通马更容易。
“学骑马可没那么容易。”凌飞笑望。
沈霓裳抬眉:“我学东西快。少寒明日有空么?你教我。”
张少寒颔首而笑:“好,我教你。”
凌飞轻轻一笑,也朝沈霓裳挑挑眉:“行啊,且拭目以待。”
沈霓裳笑而不语。
凌飞举起酒杯,其他三人也举杯,三人一饮而尽,沈霓裳也慢慢将酒喝完。
凌飞不说话,替三人依次斟酒。
一连饮了三杯,放下酒盏,凌飞俊脸泛红,将酒盏放下,又伸手去拿酒壶,穆清伸手按住他的手:“子洵——”
凌飞脸上的笑意缓缓敛起,眸光垂落不语。
席间一时安静。
有些话始终避不过,沈霓裳偏首看了看荷池,轻声道:“人一生有很多选择,但独独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非己之过,何必难过?就如同这荷花,即便生于脏污淤泥之中,尚能高洁绽放,与人芬芳。我们身为人,难道连这草木之灵也及不上?”
沈霓裳转回首,眸光认真看向凌飞:“我的亲身母亲是歌女,还是我父亲的外室,可那又如何?只要自己不觉得比人低一等,那就行了。”
“我出身商贾,按我的身份,原本是没有资格与你们同桌共饮。”张少寒也笑道。
“你们不懂。”凌飞低低道,“我娘她”
凌飞没能说下去。
这一日间发生的事,于他而言,着实太过艰难。
他一直知晓宁氏个性强硬,但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宁氏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更让他痛苦的是,宁氏做出这些事是为他。
凌越的怒言声声犹在耳,那怨毒之极的目光似乎还在眼前晃动,凌飞放在桌上的五指慢慢收紧,指节根根发白。
“你娘是你娘,你是你,无论她做了何事,都与你无干。”穆清忽地开口,顿了须臾,“其实我原先也难过。我娘很疼我,可她身子不好,早些年一年中还能有几个月清醒,可如今,她已经三年多未曾醒过了。而我爹他很不喜欢我。”
三人皆侧目而望。
穆清垂了垂眸光,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其实我也知道,我娘是为了生我才伤了元气,我爹不喜欢我也在理。可有时心里还是会不好受,也不知道自个儿该如何做,我爹才能不这般讨厌我。而这回出来后,我慢慢想通了些。已经发生的事情咱们谁都改变不了,咱们只能做自个儿能做到的,不违天理,不违己心,只要这般就行了。”
张少寒看了沈霓裳一眼,沈霓裳面色平静。
“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凌飞低声而笑,“说了不醉不归,不说了,来,喝酒!”
凌飞面上虽是在笑,但眉间眼底依旧郁色沉沉,沈霓裳深深看了他一眼,心中略有些怪异,总觉着他有些话还未说出。
“不如一人一句祝酒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