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介女流,对府中也无建树,老爷有三个儿子,三位少爷也成器,便是少了我们母女也无甚紧要。”
司夫人缓声而道,不慌不忙。
大夫人还未吭声,沈重山已经一把将茶案上的茶盏扫落下,“哗啦啦”地一串脆响中,沈重山勃然大怒:“听得你回府我连生意都不顾了便急急回来,你便是同我说这个!出府?我不同意!你想都不要想!”
“六万两。”
一旁的丫鬟面色大惊,一半是被司夫人的话吓的,一半是被沈重山吓的,司夫人神情却安之若素,又报出一个数字。
大夫人眸光微微动了动,端起茶盏不说话。
沈重山却用一种恼怒之极的眼神瞪着司夫人,胸口急促起伏。
他万万没有想到司夫人会对他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虽说方才已经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但司夫人的单刀直入实在让他措不及防,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女人不少。
可若说真正说到动了真心的,只有一个司倩娘。
沈重山怒不可遏。
“八万两。”
司夫人继续波澜不惊地报出新的数字。
大夫人放下茶盏:“老爷——”
“不要同我说话!”沈重山咬牙切齿,看也不看大夫人,只狠狠地看着司夫人,“你司倩娘,你休想!我不同意,你永远别想走出我沈家的大门!你是我沈重山的女人,生是我沈重山的人,死也是我沈重山的鬼!”
沈重山怒火中烧地扔下最后一句,踏着重重大步走了出去。
屋中只剩噤若寒蝉的一群丫鬟和两个神情同样平静无波的女人。
宛露宛夏赶紧将茶盏碎片收拾好。
屋中一时只听得碎瓷片轻微碰撞的声响,清脆微声中,大夫人同司夫人皆仪态优雅地端着茶盏慢慢饮着。
丫鬟们收拾好了,大夫人挥了下手,丫鬟们齐齐退下。
“怎么想起来这么一出?”大夫人淡然看向司夫人。
“也没什么,就是不想在这府里呆了。”司夫人挑挑眉,“我又不像你有儿有女,于你,这府里就是你的根。我呢,年纪大了,这府里的事儿日后本就同我没什么干系,当初想进来也是图个舒服,如今想走,也是想图个舒服。旁人不懂,你还不懂么?”
“可是老爷不允,我也做不得主。”大夫人笑了笑,“这么多年,我还没见他这般生气过,你倒是好本事。”
“说这些作甚?”司夫人语声懒懒,“莫要告诉我,你真打翻了醋坛子——至于老爷且看着吧。咱们也莫要扯这些虚的了,八万两,你肯放我走还是不肯?你应该明白,这个价钱已经极公道了。我若留在府里,你晓得的,我不会平白让人占便宜。等到我死,这银子我定是一分都不会留,便是洒着玩儿我也会洒光。你抬抬手,于我于你皆是两利。”
司夫人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完只笑看大夫人,眼神同言语一般直白干脆。
“容我想想。”大夫人将茶盏放回茶案,“明日给你回话。”
“好。”
司夫人利落起身,柳腰款摆而去。
宛夏看着司夫人远去的背影上前低声:“夫人打算去同老爷说?奴婢瞧老爷方才的模样吓人得紧”
“咱们这位老爷呢,待司倩娘确是有几分真心——”大夫人笑容隐隐讽刺,“可也要看同什么比。”
这些丫鬟们不明白,看方才的情形还真当沈重山是情圣了。
可沈重山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她明了,而司夫人也清楚。
司夫人回了院子,沈霓裳陪着司夫人一道。
沈霓裳不回院子,司夫人院中伺候的人多,玉春几个丫鬟也没多少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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