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同时有些微的湿意传来。
凤胤一顿,偏头,果然正是云倾埋首在他颈窝间。
他心下一动,将人挖了起来,低眸,便对上了一双泛红的清眸。
看表象,并没有方才“死不瞑目”的某位天子激烈。
可……
凤胤知道,她纯粹是在为他心疼,而那位,心里虽有愧,到底抵不过帝王面子……
“……没事罢?”云倾却没注意自己的失态,只轻声道。
凤胤低笑了声,转身,反手环住了她:“没事。”
怎么会有事?
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
大权在握,爱人在侧。
两人并肩问鼎天下,他相信,往后,自己绝不会同上一任般高处不胜寒。
四目相对。
一时间,两人相拥着,气氛静好。
下首处宗室群臣跪了一地,依旧没人敢抬头。
即使余光瞄到了不对劲,也生生憋住了。
咳。
比起逝去的某位天子,自然是这凶残的一对更不好惹啊。
否则,他们也不会“大逆不道”地支持一皇子与大臣把控朝政……
唉。
他们可不想和那些宁死不屈的所谓“忠臣”般——
被关在府中“休养”,又被控着不能寻死成就名节,只能看着这天下,到底能不能被这两妖孽治好……
当知晓这九年原是大皇子在幕后主政时,当亲自领略了镇国将军的可怖手段后……此时能跪在这里的人,皆是真心折服。
他们愿意,也有信心跟在其后,开创一个崭新的时代。
因而,纵然现今自己认定的两位皇者任性地在才宾天的某先皇前亲昵……也没人会出来说一句不合礼制。
总之,空气中一片死寂。
直至须臾,凤胤的嗓音才淡漠地响了起来:“皇上驾崩,举丧罢。”
“是——”诸臣沉声应下。
接着,哭丧声乍响,连绵成一片。
仿佛从深宫中蔓延般,传遍了京师。
全城戒严。
后半夜,宫观、寺庙中同时鸣需鸣三万次,以示国丧。
“铛……”
“铛……”
“铛……”
……
急切的钟鼓声在夜色中荡开。
这晚,未入宫的官吏们遥望着皇城,忐忑难安;不知内情的京城百姓们从睡梦中乍醒,更是神色惶惶。
宗人府,某一狱房中。
捕捉到模糊钟声的凤轻璃,瞬间从昏沉中惊醒。
“丧钟?!凤天歌死了?”
这认知一冒出,她目中精光一闪,忙上前几步,拍起了狱门:“来人、来人!!!”
片刻后,此狱外的几个看守踏步而来。
领头的那位女牢头拧着眉,不耐地张口道:“您有什么事?”
“母皇宾天了罢?”凤轻璃见状,似不经意地道:“谁接位了?”
闻言,那女牢头冷笑了声:“宫中还未宣旨呢,我们这等小人物哪知道?不过嘛,总和太女殿下您无关。”
“你!”凤轻璃一噎:“你怎么敢这么和孤说话!”
即使暂入了宗人府。
她也是天潢贵胄……一个小小狱卒怎敢如此不敬?
“呵呵。”然,任凤轻璃再怒目,几位狱卒一对视,却转了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剩她一人在牢房中踱着步,心念几转。
到底谁是新皇呢?
是那两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或是宗室王爷接任……
若新君要彰显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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