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宗超闷头吃菜。
仉芯试探着问:“之前打电话,你不是说你们在西区租了个门市么?合同签了么?”
曲宗超端着杯子灌了一口酒:“租下来了。”
仉芯又给他夹了一块锅包肉:“那不是挺好的么?”
曲宗超翻了个白眼,胃里一阵犯堵:“好什么好!”牢骚话一出口,满肚子抱怨立马找到宣泄口,争先恐后纷涌而出:“赵文达那个煞笔,非折腾要开分店,石洋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还真就硬着头皮答应下这事,现在好了,公司账面所有能动的钱都投里了,合同一签,现在手头就一个毛坯门市,连装修钱都没有!”
仉芯愣了一下,问:“你们不是有别的生意运行着呢么?等攒了钱再装修不行么?有什么好愁的?”
曲宗超给自己把杯子满上,一口喝干:“你不懂!问题是他们现在已经把合同给签完了,房东只给让出一个星期的装修时间,门市往那一摆,不管营业不营业,钱按天扣。你知道在省城这么大的一个门市,一个月租金多少钱么?这就是眼睁睁看着钱打水漂!你说我能不愁么?”
曲宗超两瓶啤酒下了肚,话匣子彻底打开了,拉着仉芯说道:“公司的钱你以为是大风刮来的呢?我跟石洋刚开始创业的时候有多难,这钱都是一分一毫慢慢攒下来的,我都快要心疼死了!别人压根就不知道这里面的艰辛!赵文达那个煞笔,他想干出业绩,他有思想有谋划有策略,问题是你也得现实一点啊!他嘴皮子一张一合的,就把钱套出去用了!”
“特妈万一突然遇到点什么事!那不就彻底没法周转了么!”
曲宗超唉声叹气,唠唠叨叨,仉芯默默的陪在一旁,她看着曲宗超愁眉苦脸的样子,突然间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就看不得他这样,忍不住问道:“那你们装修需要多少钱?”
曲宗超忿忿的嚷道:“多少钱?没有七位数,这关就别想过去,你知道么?就这样,赵文达那个王八蛋还撺弄石洋再盘个门市呢,他可真是心有多大,嘴皮子就敢张多大!他也不怕风大闪着舌头!”
曲宗超把心里头那点牢骚都说了出来,心里头痛快多了,偏激的情绪一消褪,理智开始慢慢回炉,曲宗超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知道赵文达这小子挺有才的,他说的这些设想,如果能够实现,我们的确可以提前几年把事业干起来。”
曲宗超苦笑:“但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石洋这次为了盘门市,把家里房子都给抵押贷款了,他不想靠家里,他家情况特殊,别人不知道具体情况,我还能不知道么?他是我兄弟,我现在这么堵挺其实就是觉得自己没能耐,关键时刻帮不上忙,我这心里头过意不去。”
那天,曲宗超絮絮叨叨跟仉芯说了很多话,从生意上的难处,到他跟石洋之间的哥们情谊,仉芯从小到大,第一次听别人说心事,这种感觉很新鲜,曲宗超的话,一字一句有力的敲打在仉芯心上,她看着坐在对面,侃侃倾述的曲宗超,突然间有一瞬的恍惚。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像她这种满心满眼只想寻求刺激,心里一片荒芜的人,居然也能感受到这样很普通却很温暖的幸福,跟心爱的人面对面坐在温暖的屋子里,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聊天谈心,没有肉裕横流的奢靡,没有金钱虚荣的牵绊,只是这样相对而坐,心头就会涌上一股陌生的甜蜜。
仉芯静静的坐在位置上,一条手臂搭在桌子上,睫毛遮掩下的眼神,温柔而缠绵,她一动不动的坐着,听着心底深处烟花绽放的声音,第一次觉得,其实就这么活着也挺好的。
门市正式跨入承租期,曲宗超满嘴起大泡,只要一想到打了水漂的大把钞票,心脏就一颤一颤的疼。
他每天定时定点的到办公室找石洋,坚定执行,我痛苦,你也不能闲着,是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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