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李老爷,就是因为我这当爹的身子不济,我家闺女才为了几副药,把自己个儿卖了。我家苹儿在府上当差,吃喝无忧,比家中过的强过百倍,而且还常给我们说李家宽和,主子们都善待他们这些当差的,她在府上也干的很是舒心。本打算到了放归的日子再给各位磕头答谢照抚之恩,谁想一位游方道士却算出家中的灾事,我,我们乡下人,见识少,可爹娘年迈,家中一众妇孺,不能有个差错呀。李老爷,我求您,可否把闺女给提前赎回?我借了银子,您说个数,不够的,我再求人去借了来。”
说着,吴立贤单手伸进怀里,颤抖着摸出几个碎银角子和两串铜钱。这些都是如花准备的,在车上时给了吴立贤。
如花微低着头,用余光看着李大老爷的反应,不是她要咒大伯一家人,主要是只有这个说法才不会显的那么突兀,而且,古人多迷信,她方才说的那些相信李大老爷都没什么反应,可那句‘就是堂姐身处所在,也会有命格轻之人被连累。’苹儿姐现在在李府,到时候连累的人自然会是李府的人,李大老爷不会不重视的,毕竟苹儿姐身边的除了仆役外,就是他们这些李府的主子了。
李大老爷也确实因为如花的话在思索着,本来有黄老爷的说项,这不过是个丫环,提前也能放了出去。再说,这丽人坊的掌柜来给自家亲戚说项,李府以后还是要和丽人坊打打交道的,这事也能给办了。可是,太过容易就显不出自己的为难了。
于是,李大老爷说:“莫急,此事我还需问问我家太太,这内宅仆役的事,都是内人在管。你先说说你家闺女的姓名,我叫管家去问问内子。”
吴立贤有些失望,本以为李大老爷就能作主了,没想到还要去太太那儿查问,想着如花方才在马车上说的话,于是忙收敛了下心神,有些无措地说道:“哦,李老爷,我家闺女姓吴,名苹儿,今年十六了。”
李大老爷吩咐管家去跟太太问问情况,那眼里的暗示,管家是能明白的。
如花扶了吴立贤坐回到椅子上,其实,如花并不担心,因为她查过了,苹儿是在大太太的院子里伺候的,只要不是在三房的院子里,应该没多大的问题,何况按契约,苹儿也确实还有两个月就到期该放归了。
李大老爷不过是在磨时间,和张掌柜又聊了一阵,极有和丽人坊交好做生意的打算,于是,张掌柜也颇为上道地说了些李大老爷爱听的话,又有黄老爷在一旁,相谈甚欢。
吴立贤心里的焦急全表现在了他的手上,紧紧地捏着从怀里取出来的那些银子和铜钱,要不是记着如花的嘱咐,他恐怕早就要给李大老爷跪下一个劲地求情了。
可如花说了,欲速则不达,有时候,你越表现的焦急,人家就越要吊着你的胃口。一如现在的李大老爷,他不过就是想和张掌柜再熟络熟络,所以才使了管家去问太太苹儿姐的事。
管家回来了,在李大老爷耳边低声地回了话,如花竖起耳朵来听,也只听到“太太说……缺有此人……十六了……正月……”这些片言只语。
张掌柜看了黄老爷一眼,黄老爷就打着哈哈,说:“如何啊?李老弟,我瞧着这家也确实是怕了应了那道士的话,唉,十六的姑娘了,是该回家嫁人,要不然啊,这好小伙可都没剩的了。”
有黄老爷在这儿说项,李大老爷一摆手,管家退在了一边。
李大老爷说:“也是巧了,你家这闺女正好在内子的院子当差,平日里也颇为勤垦,内子也说了,是正月里就到了五年之期,因你家闺女能干,还想着留了她继续在府上呢,日后给她找个管事什么的,当个管事娘子也颇为体面。”
李大老爷说到这里,停了停。
吴立贤的心立时揪了起来,如花也微微地屏住了呼吸,等着李大老爷接下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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