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开门出来,便问:“刘启还没睡吧?那?是谁跳墙出去了!”段晚容心烦地说:“那家伙拖了几条死狗就累坏。让我给他揉肩膀,刚睡着。我好不容易把他拖到床上。应该是刘阿孝和他表哥去干什么坏事!”老奴隶借着酒劲,拨浪鼓一样摇头,喷着酒气说:“不可能是小开,那孩子老老实实的,不会这么晚出去的!”“老实?!”段晚容一把捂了被酒味冲到的鼻子,扭脸嚷嚷,“你有眼病吧?”一夜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过去。可一到天蒙蒙想亮,家里就响起高一声低一声的狗叫。起床的人揉着眼睛奇怪:什么时候,狗也学会打鸣了?他们推开门才知道,咬叫的狗群没出这个院子。雅塔梅反正也是这时候起身,就穿了衣裳,去伙房看看,可到了跟前就被响动吓着。听到柴房“啪”地一声脆响,她知道是什么碎了,慌忙提棍掀帘,把门捣开。眼前已是几只惊恐狂吠的大狗绕跳的盘踞之地,一片狼藉。一只还拖了木敦的狗硬挣到门边,把门堵了严实。她打也不是,不打又没法进,这就跑去余山汉的门前擂,焦急地喊:“你快给我开门,帮我撵撵狗!”她和余山汉好了很久了,余山汉也不忌讳,一身里衣地开门,让她先进门再说。片刻,他俩出来,几走就到了伙房,可看看那几只狗鲜亮的毛色,立刻想到一个人,这就气冲冲地找他。到了刘启的门前,他们见门在开着,几个大小站着那儿愁,正要问这几人怎么不进门,听到一串串的狗叫从门洞往外涌。突然,正“阿哥长,阿哥短”的刘阿孝飞快地跑个没影。原来花流霜也腾着怒火来到刘启门口,可她注意力集中在刘启身上,看看逃走的刘阿孝,也没招回来问个明白。刘启先抱着自己的狼枕不出门,嘿嘿地傻笑,觉阿妈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口后,干脆逮了只凶悍的狗,就坐在对着门口的木羊上讨价还价。众人不知道这家伙也没料到场面无法收拾,一二再地威胁他,叫他出来。刘启哪敢呀,就着牙光狗影,咿呀呀地背书!花流霜心里恼火,却又奈何不了刘启,这就要人先捂了柴房的狗,回头再给这个“野孩子”算账。她围着几个门口走一趟,已现脸色铁青的丈夫站在门楣边,心里咯噔一想,暗说:坏了,他阿爸真生了气。刘海带了几分痛心疾,手里掖着一条马鞭,声音冰凉:“狗死去转活,是下了药的。这不是偷是干什么?他若不改,以后本领越大,祸害越大。他现在连放羊的资格都没有!不许你护着他。”花流霜张了张嘴,想说“都是你护着他”,却因为心里忐忑,没敢个音儿,见刘海迈了脚步,就一步不离地跟后头,脚如心尖般,一步半转。片刻,她已随着刘海来到刘启的门前,只听得一声简短有力的话:“出来!”刘启的读书声嘎然而止,恰恰停到“此乃黄药也,其味极苦”。他心里一紧,不自觉地扔了怀中狗头,走站到众人面前,其间做出各种试探,要跑,要缩回去,还和周围的人笑。刘海皆都不理,轻喝一声:“跪下!”接着回头,说:“阿雪,回你屋子!”“阿爸!”刘启心里明白了,这不是吓唬、吓唬,他看看周围的大小老少,极不情愿地犹豫片刻,只好跪下,但仍不忘给刘阿田个威胁的眼神,说,“我一会就把狗逮起来!”刘阿田还在笑眯眯地告状,说:“阿哥要打我”还未说完,就见阿伯手里的马鞭形如怒章,啸在空中,便感同身受般猛的一颤。接着,她便不敢呆下去,只好闭着眼睛往后退,转身就跑,嘴里怕人不知道一样说:“我今天都起来了,早早就去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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