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白马书生能够在历史上深得孝宗皇帝的倚重,被托付川陕大计,而他又对北伐可否两间不失定策,足见此人有过人之处。今日短短几句话,便看出他为人机灵洒脱、不拘一格的一面,当真是庆幸得到一位方面良才,今后应该多加历练才是。
“彬甫好一句是可忍孰不可忍,那咱们就不用再忍了……”正当虞允文被王泽直白的表态稍稍震慑之后,却听王泽笑着道:“史直翁与彬甫可有书信往来?”
虞允文一怔,细细想想他自从慈母去时侯,一直在家乡守灵,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到史浩了,只不过断断续续听说史浩从凤凰山书院入仕,其它的就不得而知了。在他应诏入朝为官后,才知道史浩已经成为朝廷常驻高丽的使节,他为之高兴又为之惋惜,在他看来以史浩的才华,日后不失为宰相之才,应该在馆阁中消磨几年再去地方大郡历练才是正途,缘何跑到边陲小国甘为使臣,纵然是为光复大业,说来说去也有点勉强。
王泽却看到虞允文的迟疑,他又岂能不明白虞允文的心思,虞允文虽然才思敏捷、不拘一格,做为蜀人风气开放,但毕竟受的是正统儒家教育,对于天朝和藩属的既定认识一时间还转不过来,无法体味到更深层次的东西,关于这一点他必须要给予适当的扭转,否则这样的人才还不如不用,当下正色道:“史直翁乃大贤之才,一任外藩使臣足见其心绪淡漠、化四夷入中华之心胸,朝廷并不缺少良臣名将,缺少的恰恰是这些能够从天下实务着眼的公卿之才。”
虞允文的颜色有些迷茫,他一时半会还不能全然领会王泽深意,不过对于王泽把史浩比做公卿之才感到尤为诧异,不解地道:“还望相公指点。”
王泽自然不奢望虞允文能在短短的时间内体察他的用心,继续道:“如今朝廷已非当年,更非历朝历代之风范,华夏亿万生民要行大同治世,必然要走出中国一隅,放眼天下大势。试问当年皇帝开中国之源,夏商周三代,中国之地方圆几许?历朝历代莫不开疆拓土,抚化四方,方有今日华夏万里河山。今南海荒蛮却物产丰富,山泽之利足以供养万民,国朝贫苦人士愿有为者尽可前往,朝廷亦可从中取利、富国强兵,此虽为言利却是义利,为古今圣人津津乐道,中国之民所居之地天长日久自然是中国之地。掌控天下藩国此自三皇五帝以来尽有之事,古君子以德治世臣服万邦,而今风化开放、万国不一,朝廷断不能取古制效今法,竭尽国力威仪万邦的做法,今世依然不能通行,唯有实实在在地掌控藩国,方可实现天下大治……”
虞允文听的很认真,尽管王泽一些血淋淋的观点他无法理解、更不能认同,但纵观古今事,华夏往往被藩属异邦轮番蹂躏,又不能不令人有所深思,毕竟王泽的说法未尝不是好的办法,朝廷若能实实在在地控制周围蛮族,使他们无力与朝廷对抗,对于天下苍生来说的确是一件幸事。
“呵呵……彬甫之才与史直翁不分伯仲,这样的浅显道理,稍稍思量中必然心领神会。”说罢,王泽洒脱地笑了。
虞允文脸色有些尴尬,他鼓起勇气深深作揖道:“下官有一事不明,还望相公指教?”
“彬甫但说无妨”
“以相公所言掌控藩国,必然引起不必要的反抗,朝廷必然处处战火、年年有事,对于征人而言,征战值戍之苦更待怎说?一旦战士纷起,何来天下大治?”
王泽淡淡地道:“掌控藩国并非单单取决于武力,而是恩威兼之。如彬甫细心看看如今朝廷海外国策,就不难发现朝廷对于藩国的掌控心得,那就是以经济民生为主、培植亲我势力为次,最后万不得已才付诸武力,而武力多是侍卫水军海船的威慑,威慑却不同于战争,有时候比战争更加有用。”
虞允文默然不语,他的确对王泽在海外经营的思想没有太多了解,仅仅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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