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彤面色平静地看着倒下去的催怀,轻拂过他惨白的面庞,替他合上了眼。
“老伙计,你这就去了啊……”林彤喃喃叹道,这十几年相扶相伴的情谊已非他人所能明白,“你这倒是干脆,且稍待片刻,我这就来!”说着只见林彤陡然迎着文帝手中那柄还沾着催怀鲜血的剑锋撞了上去。
“噗——”剑尖没入他的胸腔,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直撑着最后一口气,挨着催怀倒了下去,一死便当真了无牵挂,管那身前身后事呢?
“陛下,这……”饶是见多了各种血腥复杂场景的陈德也不由得惊惧起来,“这,这可怎么好?”
文帝抖落剑上的残血,将剑回插到腰间剑鞘当中,漠然地吩咐道:“将他们拖出去!”
不过是随意丢进乱葬岗或是找个地方刨个坑埋了,而他们所万般惦念的家人,事实上,早在十几年前便已被文帝处决干净了。
是的,一个不剩。
若仔细论起来,他们也着实是无辜,不过是错巧被文帝选中了而已,便赔上了这一生所拥有的一切。
密牢中再有恢复了静谧,文帝蹲身拨开地上之人面上蓬乱粘腻的头发,一张可憎可怖的脸映入眼帘,半点没有人样。
文帝突然放声笑了起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同地上的人叫嚣:“你想要朕放过你?朕偏不如你所愿!”
“陈德!”文帝唤道。
陈德惊魂未定,却不得不上前应旨:“奴才在!”
“你,现在就去,到郕王府把连悦给朕弄出来,就说朕要见她,切忌别让郕王跟着!”他想,为今能用之人,怕是也只有连悦了。
于是,这深更半夜的,陈德亲自带着几个人风风火火地赶去了郕王府,经门房小厮传话至福管家,又经福管家去唤醒了早已歇下的郕王楚惜朝,楚惜朝随意披了外袍出来见陈德道:“这么晚了,不知陈总管到本王府上来是为的什么?”
“郕王殿下——”陈德躬身行了一礼,“老奴叨扰了,只是,七殿下身上又不好了,皇上要老奴来请连姑娘入宫!”
“老七?”楚惜朝迟疑片刻,“非要这会儿去吗?”
“哎呦我的殿下爷,这可耽误不得,晚了可是要出事儿的!”陈德焦急道,不是寻望着,“连姑娘可唤醒了?”
楚惜朝冲身后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你去!”
侍女欠一欠身,“是!”
不多时,两名侍女架着还处于昏睡迷失状态下的连悦赶来出来,陈德见到连悦,总算安了心,正要命人把她请上马车,楚惜朝跟上来,“本王随你们一同入宫!”
“诶?”陈德拦住他,“郕王殿下请留步,皇上交代了,此事只需连姑娘一人进宫便好,殿下爷您自己个儿的身子也不好,这个时候可别再出个什么漏子,届时连姑娘一人,可分不得身来照顾你啊!”
“那……好吧!”楚惜朝没有勉强,目送着马车往皇宫的方向而去,清冷月色仿佛又多蒙上了一层阴郁,寒鸦掠过惊起无数波澜,他大概也已经想到了,连悦被带去的根本就不是皇宫。
马车上,连悦一路昏睡,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直到被人绑上手脚,重又送到密牢当中,连悦仍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还以为此时所历一切都是做梦。
“嗯……”文帝从喉咙间发出一声沉闷的音节,陈德转而吩咐道:“给她浇盆凉水帮她清醒清醒!”
“是!”随即,便有人一整桶凉水泼在了连悦身上,连悦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这下总算是清醒了。
睁开眼,看到的便是负手背对着她的文帝,再看周围环境,这不是她初来时所在地密牢吗?明明记得自己睡在郕王府的高床软枕上,怎么好端端的又回到了这里?
是在做梦吗?连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