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自己住的屋子,南若就让紫绢开了箱笼,和她一起整理,看到了本棋谱,才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忙道:“我答允过八哥哥将宋刻孤本《忘忧清乐集》中的《棋经十三篇》抄录给他,你找找看这本书在不在这几个箱笼里。”
紫绢埋头找了好一阵子,终于在其中一个箱笼的箱底里把那本宋刻孤本的《忘忧清乐集》翻了出来。
南若坐在书房黑漆描金花鸟纹的绣墩上,捧着茶盅不知在沉思着什么,紫绢也不吱声只挽了袖子在书案前给她磨墨。
不知什么时候,磨墨的声音停了下来,紫绢进进出出了好几次后,才对着仍在沉思中的南若说道:“姑娘,纸墨都准备好了,你试试笔吧!”
南若“嗯”了一声,将茶盅递给紫绢,起身坐到了书案前。
紫绢就将茶盅放回了厅堂,复又进来,南若已经摒弃杂念沉下心来抄书了,紫绢见她专心致志地抄着,也不好打扰,退到了一旁站着。
南若却忽然搁下了笔,抬起头微笑着看向她,“我这儿抄录着棋经呢,书房里左右也没什么事儿,你也不必非得在我跟前侍候着。”说着,她指了指桌上的铜胎画珐琅瓜瓞绵绵攒盒,“把攒盒里的糖果点心拿下去,你和小丫头们一起分着吃吧!”
紫绢虽不是从小就跟着南若的丫鬟,服侍她的日子也并不算长,可她和她家姑娘相处了这几日之后,就知道她家姑娘待她们这些丫鬟真如红笺所言,甚是温和宽厚,从来不摆架子,所以她在面对她家姑娘之时,也就格外的坦诚直率,“姑娘,我想拿几张明纸画几副花样子,不知可不可以?”
“你拿去画吧,回头画好了可别忘了给我先睹为快。”南若含笑着看了看她。
紫绢见姑娘同意了,“哎”答得十分清脆,像是得了什么奖赏似的,欢欢喜喜地捧着攒盒下去了,南若看着心情也不自觉的畅快了几分。
小丫头们得了糖果点心,开心地都要进来给南若行礼道谢,让紫绢给拦住了,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轻声对小丫头们道:“嘘!别进去吵着姑娘抄棋经。”
小丫头们吐了吐舌,在屋外冲南若的书房行了个礼,一溜烟儿地跑开了,紫绢自去拿了明纸回自己的屋子里画花样子去了。
南若的院子里就安静了下来,可她二嫂徐氏的院子却有些不太平。
徐氏陪房冯涛家的手里正捧着一摞账册,徐氏一放下茶盅,她就忙递了过去,“奶奶,这是府里公中的各个铺子和田庄的年前结算账册。”
徐氏看她说话有些迟疑,就摆了摆手,直截了当地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冯涛家的察觉到徐氏脸色微变,不敢隐瞒,支支吾吾地说道:“奴婢从三奶奶手里接过账本时,三奶奶悄悄儿地告诉奴婢说二……二爷不久前支……支了四……四千两银子。”
徐氏听完一脸错愕和震惊,满屋子的丫鬟都面面相觑,冯涛家的忙冲站在徐氏下首的大丫鬟四喜使了个眼色,大丫鬟四喜就领着屋子里的丫鬟们悄无声息地退出去了。
丫鬟们屏气噤声地立在院子里,屋外鸦雀无声。
屋子里却传来一阵呜咽的哭泣声,徐氏已伏在桌子上哭泣,冯涛家的忙好言相劝,“奶奶何必呢,为了这些钱财又要和二爷闹一场……”
“我哪里还有底气和他闹!”徐氏抬起了头,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流,“都是我识人不明,用人不清,把自己的陪嫁都赔光了,如今手里总算是有了银钱,可也不过是公中暂时放在我手里的罢了……”
“奶奶如此说,不免和二爷又要伤了和气,实在是没必要啊!”冯涛家的一脸为难,“况且二爷不是早就把自己名下的产业都交给了奶奶了吗!再说二爷支银子时,当家主持中馈的是三奶奶,这回三奶奶被禁了足,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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