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德兴东。如今小弟有心去报恩,又怕我的身份连累了伯父家,所以怀恩待报哇!四哥,我爷爷可曾来过德兴东?”
“唉呀!提起爷爷来,可错过你们祖孙相见的机会了!去年夏天爷爷同一位叫镇江山的来看你们,得知被梅德接走了,他们连夜去了龙江。方知太奶病故,你离家出走,去向不明。梅德两口子又死于非命。爷爷在太奶的坟前烧了纸锞后,又回到哈尔滨。爷爷再三叮嘱我老叔,如果见到你,让你在德兴东等他,迟早回来相聚。打那以后再没见爷爷来过。贤弟,你为何离家出走,定有隐情吧?”
“咳!一言难尽呐!”
张老太太和小志超被接到梅德家后,方知德子是因妻子不能生育,才“打了八刀”(离婚)。初到时,一日三餐,都由德子下厨房。后来老人家帮他做饭,再后来觉得男人有男人的事,她就把做饭的活揽了下来。这样,德子有时早走晚归,也不知在外做些什么,老人家也不好多问。
一天老太太劝他:“德子,人过三十天过午哇,趁早再办个人儿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抓点紧,我手头有钱,足夠咱们用的。”
德子说:“不是差钱,怕地是着急忙慌再娶个不懂孝道的,岂不冷落了您老人家。”
老太太明白了德子的这番孝心,很是感动。此后,老太太跟德子就更近一层,娘俩几乎无话不谈。
德子把小志超送进一家私塾馆,先生姓张,是伤痨,身体不好。后办个老伴,带来一子,改名张彪,同学都喊他“半吊子”。志超在薛家店时就有先生教过,所以一进私塾就是拔尖儿的好学生。
一天放学回到家,见太奶坐在炕上数钱,他问:“太奶,摆弄它干啥?”
老太太两眼看着孙孙道:“也不知咋的,太奶这头哇,一天比一天沉,总是迷迷糊糊打不起精神来。老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哇。趁我还明白,把一些事得说给你。这五十块银元,是留给你唸书用的,那一百块是等你大了买新房娶媳妇儿的,不到万不得已,这钱可不能动。你自个儿好好放着,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剩下的首饰和钱十多年也用不了。假如太奶有一天沒了,你要跟德子哥好好过,等你爷来接你。要是你想上个好学堂,就去哈尔滨找德兴东的刘伯伯,那儿不会慢待你的。”
孩子小,听不懂太奶的深层含意,只是按奶奶说得把银元藏在一个地方。太奶的钱放在哪,也告诉了他。此后,老人家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德子几次进城找郎中来诊病,可谁也沒诊出什么病来,都说年岁太大了。德子东家求医西家讨药,末了,老太太还是与世长辞了。
现在小志超唯一的亲人就是德子表哥了,可德子常不在家,孩子有时就饿肚子。一天,德子给小超买来猪头肉和糖果,这一下可解馋了,小超从心往外感激表哥。
几天后德子又给小超买一些好吃的,他见孩子吃得正香,于是道:“往后想啥吃,就跟哥说,我给你买!”
“谢谢哥,你真好!”
“小超哇,你太奶英明一世,临走也沒住进个好“房子”(指坟墓),我心里不好受。等我攒上一些钱,给太奶修个漂漂亮亮的大坟。”
小志超一听忙道:“哥,那还攒啥?我这有!”
“你有!?哪儿来的?是零花钱攒的?”
“不,是太奶留给我娶媳妇和念书的钱,还有那么些钱留着过日子的呢。”
“快拿来,我看夠不夠修个好坟墓的。”
小志超从旮旯里拿出一个油纸包,往炕上一摊:“哥,你看这些夠用不?不夠还有。”
“快都拿来!”
小超又把太奶留得钱也放在炕上,德子都看傻了:“这是多少?”
“这包是一百五十个,那包是太奶的,多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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