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一群人打扮的人出现在西凌工坊门口,这些儒生年纪都比较大了,最年轻的都有四十多,这就是柳秀林去找过来的塾师,秀才有五个,其余的都是久试未中的老童生。从这些人的形象来看,就可以看出长年贫穷带来的影响。不少人面有菜色,瘦骨嶙峋,宽大的儒服套在身上,显得甚是可笑。不过,禀持着人“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的精神,他们的神情依旧非常高傲,毕竟是读圣贤书的人,哪怕再穷,也不能堕落到跟凡夫俗子并列的地步。
柳秀林去找他们的时候,并不曾说明有什么事相邀,只说是请他们到西凌工坊去聚一下。但是他们清楚自己做过什么事情,所以未免都有些不安。有心不去吧,但是现在莫思凡的影响力强大,至少比一般的乡绅势力还要强些,驳了他的面子,以后不定有什么小鞋穿。后来大家相互商量了一下,又觉得没什么可怕的,难道莫思凡还能对他们动粗吗?律法无情,想必他也不敢乱来吧。大伙儿一起去告状,最终也只得了一点点补偿而已,难道莫思凡还能要回去?话又说回来了,那笔钱大家一拿到手,不是买了油米就是还了债,哪里还拿得出钱来?
所以这些教书先生们今天到西凌工坊来,可真是五味杂陈,什么心思都有。有些人忐忑不安,有些人却觉得如今莫思凡走了邪路,好好的圣贤书不读,却去做什么生意,简直是有辱斯文。但是真正到了西凌工坊,看到工坊内干净整洁的环境,坚实平整的地面,拔地而起的高楼,冒着烟气的车间,大家依旧震撼得久久无语。
他们都是在这一带教书的,对学生的底细都比较清楚。特别是莫思凡很早就已经考中了秀才,而且还是全县头名,非常引人注目。他的家境大家也都很清楚,可是短短的两年,一个赤贫家庭的秀才却办了个这么大的工坊,焉能说不是一个奇迹?
柳秀林早已候在西凌工坊外面,看见他们走来,便客气的说道:“各位先生果然都是守信之人。莫校长在会议室里等着你们,请吧。”
带头的一个老秀才问道:“柳相公,可否透露一下,莫相公让我们来到底有什么事?”
柳秀林微微一笑道:“各位上去之后自然就知道,学生也不好说太多。”
这算什么回答?塾师们都有些鼓噪起来,有人道:“藏头露尾的算什么?话不说清楚,我们就不进去了。”
也有人道:“莫相公的架子好大,他虽然中了本县头名,到底还是个年轻人,论年纪我们都是他的老师呢,怎么也不知道到门口来迎接一下?”
老秀才还待问什么,这时,从工坊里面走出一个小姑娘,长得甚是娇俏可爱,看见门口围了这么多人,就大声喝道:“你们是谁?在这里吵什么?”
柳秀林道:“他们是附近的塾师。”
小姑娘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叫道:“就是他们去县衙告莫大哥,使小学被查封了的?”
“就是。”
这下子可不得了,那小姑娘一下子暴怒起来,大声喝道:“好哇,你们还敢到这里来,是不是活腻了?”
说罢,就纵身猛扑过来,明明只是一个小姑娘,气场却异常强大,看样子,是要将塾师们狠狠揍一顿了。
柳秀林心中暗暗叫苦,千算万算,没有把谢小花的反应算进去,这小丫头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不惹她则罢,惹了她,可不得善罢甘休。这要是将这些教书先生们给揍一顿,说不得又是一场风波。
他赶紧拦在谢小花的面前,叫道:“小花姑娘,且莫冲动。”
谢小花喝道:“让开。”
柳秀林哪里肯让,只管护在塾师们的前面。谢小花大怒,抓住柳秀林的手臂一甩,柳秀林哪里立足得住,身子一下子飞了起来,这要是摔在地上,还不知会摔出什么好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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