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多的地方就免不了作媒。中老年妇女天生的一项技能。就这一会儿工夫,屈氏跟大姑姑就给大姑姑家儿子说上亲了。
何小西在旁边听得冒汗,对中老年妇女做媒的功夫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大姑姑家三个女儿,五个儿子。儿女多父母受累,定然家境也就不能太好了。
好在大姑父有个姐姐,嫁了他们城里城西的一个老木匠家的儿子。托大姑姐家的福,大姑家也送了大儿子去学了手艺。
如今三个女儿也都嫁了,上面三个儿子也成家了,只有底下两个小儿子还未成家。
大女儿嫁的铁路上的工人,给三儿子也谋了个工作。
如今家里日子挺好。此次跟来的就是底下的两个未成家的儿子。
二儿子跟着大儿子学了木匠活,两人忙着抽不开身,所以没来。
屈氏提的女方是小儿媳家侄女。
本市跟邻市虽是近邻,却因为跨着省,差了不是一点两点。相近的几个城市就属大姑所在的城市繁华富裕。
现如今还好些,再往前几十年,每逢灾荒年,逃荒要饭的都奔那里去。
何小西知道何大姑家的日子过得好,也就是这几年的事儿。早些也是穷得一家人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
不然二叔他们去投奔她,她也不会没把他们收留下,而是托人带了他们去了上海。也不会几年不回一趟娘家,三叔让刘氏卖了都是事发好久才知道。
大姑跟屈氏在一起讲古,说些旧中国和如今的变化。说起铁路上工作的三儿子,何大姑一阵唏嘘。
铁路工人并不是后世那样光鲜,那是活儿又脏又累。早先是给日本人干活,之后给国民党干活。一有风吹草动,工人都吓跑了。回家躲几天,看没动静了再回去干活。
三表哥就是有工人跑了,大表姐夫是铁路上的打铁匠,一个人干不了活,找了妻弟来帮工。
当时刚刚改天换地。新中国的干部做工作,让工人去上工。其他人不敢去,大表姐夫只能喊了三表哥帮忙。阴差阳错就干上铁路工人。
一家子里两个木匠,一个铁路工人。刘氏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有些意动。母女俩频频往男人桌上瞟。
何大姑和屈氏见势对视一眼,不再说何大姑家的家事。改聊些其它的话题。
“三十年河东转河西,莫笑穷人穿破衣”,刘氏做梦也没想到大姑姐能有咸鱼翻身的一天。看着那两个相貌堂堂的大小伙子,哪一个看着都是自己女儿的良配。
但想想之前跟何大姑之间的龃龉,再想想即将开始的分家纠纷。刘氏真恨不得何大姑今晚就“嘎嘣”一下死了,什么矛盾就都没了。她女儿嫁入何大姑家的阻碍瞬间就没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刘氏虽然丧心病狂,但杀人害命却是不敢。
吃过饭大家又把何家现有的家产捋了捋。哪些是能给老兄弟三个分的,哪些不能分,大家粗粗商议了一下就散了。
何中槐喝高了。刘氏有心事,也没有功夫出什么幺蛾子。
明日中午可能还要管饭,家里磨好的杂粮面粉不多了。临送屈氏出门,何小西提出借她家驴来推磨。屈氏应允。何小西说安排好亲戚住宿的事儿就去牵驴。
刘氏一反常态,异常热诚的邀请何大姑一家在家里住下。和大姑借口没跟何三婶亲近过,想趁此机会聊聊天,拒绝了刘氏的邀请。一家人随着何三婶走了。
大嫂带着露露跟何小西挤一宿,舅老爷带着表叔在东厢房跟何小东安顿。
天气已经热起来,铺盖倒不用操心。
不等何小西去牵驴,“古道热肠”的陆友财就把驴送来了。送到了也不回家去,赖着帮着赶驴。还有完美的借口:我帮着赶驴,磨好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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