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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员就随便索取大内的各种用品,挑选宫女陪夜,而毫无顾忌,今宵晚宴的相当部分用品和食品都是取自宋宫和御厨。

    宾客司吏胥上前,首先询问吴和莫俦说:“二位内翰莫须点茶?”莫俦说:“我今夜不吃点茶,而吃煎茶。”徐秉哲望了望王时雍和吴两人,吩咐说:“今夜都吃煎茶。”於是,宾客司吏胥就抬进一盆烧得透红的石炭,一只古色古香的铜鼎盛着清水,放在盆上。一个女使取来一团建州北苑所产“玉叶长春”御茶,经过捣、碾、筛三道程序,然後将茶末撒入沸水,用竹筅搅拌,只待茶水沸如鱼目,宾客司吏胥立即抬开铜鼎。女使用木杓舀茶水,逐一注入钧窑所产的玫瑰紫茶盏中,正好是一杓水,一盏茶。

    莫俦一面喝茶,一面感慨地说:“如此极品御茶,一年能吃几回?”王时雍却用略带讥刺的口吻说:“前宋太上享用御茶数十年,如今yù饮一盏,亦不可得。”徐秉哲说:“数十年竭天下以自奉,一朝却成大金底阶下囚。可知人生如梦,得快活处且快活。”他们的话倒提醒了吴,他取出了宋钦宗的一封书信,递给了王时雍,其上写道:“祖宗创业几二百年,宗庙社稷一朝倾危,父子宗族不能相保,皆因大臣所误,追念痛心,悔恨何及。见已治行,阙少厨中什物,烦於左藏库支钱三千贯,收买津遣至此。唯念卫士蒋宣、李福、卢万忠心体国,由我之不德,一旦处斩,追痛无已。敢请於左藏库取索,追赠其家各三百缣,以赎罪愆。勉事新君,无念旧主。桓上王、徐二公。”

    王时雍看後,面带哂笑,又将书信递给徐秉哲,说:“此信致王、徐二公,你须一阅。”徐秉哲看後说:“须念旧臣之情,亦须彰废主之过。”王时雍笑着说:“英雄所见略同,追赠蒋宣等人,当待新帝登基之後,除旧宋弊政,布新楚恩典。”吴和莫俦也哈哈大笑。

    他们四人酒兴方浓,范琼来到堂前,他对这四名文官还是按长期形成的重文轻武传统,恭敬地唱喏。王时雍亲自离开餐桌,执着范琼的手说:“范太尉劳苦功高!”将他拉到自己与徐秉哲之间,由吏胥临时再安放一个圆凳和一套食具。范琼今夜居然被安排上座,更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徐秉哲说:“闻得范太尉杀吴革之後,又去相国寺做道场?”范琼说:“自家唯恐鬼魅不靖。”莫俦笑着说:“自古建立新朝,岂有不杀生之理。范太尉为新朝立得大功,却胜造七级浮图。”吴说:“大金国相与二太子褒功,在新楚立国之前,先升你为观察使、殿前都指挥使。”范琼连忙说:“感荷大金国相与二太子。”莫俦说:“大金国相言道,亡宋康王虽拥兵在外,只消发大金五千骑,便可扫灭。”范琼以手加额,说:“此便是新楚底洪福!”

    三月七日,张邦昌从都堂恸哭而出,来到宣德门外。金使萧庆等五十多人在午时到达後,张邦昌换上金人所赐的冕旒等御服,从人举起了金人所赐的红伞,北向跪拜,接受金太宗的册封。萧庆宣读册文说:“册命尔为皇帝,以理斯民,国号大楚,都於金陵。自黄河以外,除西夏新界,疆埸仍旧。世辅王室,永作藩臣。”张邦昌以诚惶诚恐的心理接受册封,眼看天色yīn霾,日晕无光,寒风徐吹,环视参加仪式的百官,除了王时雍、徐秉哲、吴、莫俦、范琼等外,大多数都面露惨淡和沮丧的神色,心里更有一种不祥之感。他脚步趑趄地进入大庆殿,接受百官朝贺。

    按照张邦昌与金人的事先商议,新立的楚国由王时雍任权知枢密院事、兼权领尚书省,吕好问权领门下省,徐秉哲权领中书省,吴权同知枢密院事,莫俦权签书枢密院事。这是因为张邦昌和吕好问原先的私人关系不错,他嫌王时雍等人名声很坏,所以特别推举吕好问出任三个宰相之一。当吕好问退朝时,只听得有一个诸班直的卫士讥讽说:“平日唯见伶人做杂剧,装假官人,不料今日却有张太宰装假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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