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爷俩把盖了白布的尸体抬到了驴车上,赶开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准备先去一趟义庄。有风吹过,尸体上蒙着的白布被掀开,露出了下面诡异可怖的脸。人群中顿时此起彼伏地一片惊呼,纷纷远离了驴车。
当李老头儿来到河堤上的时候,仵作已经把破碎的尸体拼合了回去。李老头往尸体堆里看了一眼,其他的虽然肠穿肚烂,但尚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可背后插着两柄断剑的那具尸体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初春的天气里,一夜之间竟然腐败到了如此严重的程度。
尸体浑身呈现出一种如同下水道一般肮脏不堪的黑色,裸露在外的皮肤癞蛤蟆一样满是燎泡,上面流淌着油亮黏腻的液体,感觉连目光轻轻扫上去都会拉出丝来。
李老头儿恶心的龇牙咧嘴,他终于知道里长为什么会是那副表情了。
仵作用撒了白酒的手帕捂了鼻子,在腐烂的尸体旁蹲下,手中的铁钎子在尸体皮肤上插下,可这轻轻的一下却如同重重一脚踩进了烂泥坑里,皮肤下隐藏的各色体液一下子飞溅出来。
仵作感到手背上一凉,却是溅到了其中一滴,骂骂咧咧地正想用手抹去,可是手上皮肤却已经起了变化,如同摔在了生宣纸上的墨滴,大片的黑色痕迹迅速向着四周蔓延开去,皮肤上此起彼伏地鼓起了泡,如同正在加热的浆糊一样沸腾起来。
仵作啊啊大叫着在原地转圈,完全失了方寸。幸亏旁边的捕快反应迅速,抽出腰刀将手掌齐腕砍下,见到断口处喷出鲜红的血液,捕快这才松了口气。可是还没等他这口气松的彻底,仵作手腕上的皮肤由白转黑,并且以更快的速度蔓延了全身,他喉咙里咯咯响了两声,便轰然倒地。
所有人都吓得倒退了两步!仵作已死,尸体是验不了了,捕快担心这剧毒的尸水流入河水中会造成更大的灾祸,赶紧吩咐旁边吓呆了的里长:“赶紧把这些尸体弄到义庄去,尸水打透的土全都铲起来,拌上生石灰,找个没人的地方挖坑埋喽。”
旁边里长心脏已经跳的要抽筋,胃袋一阵阵的痉挛,听到捕快吩咐,也只是“哎哎”的答应,他不敢多说话,生怕说得多了会把隔夜饭勾出来。
仵作的下场李老头儿是亲眼见过的,他不敢用手碰尸体,只能在旁边柳树上折了两根粗大的树枝,撬杠一样把尸体撅到了抬尸用的木板上。爷俩胆战心惊地把尸体往驴车上架,木板用得时间久了,把手早就已经腐朽,这时咔嚓一声竟然突然断裂了。
木板上的尸体猛然受了震动,头颅歪向一边,一个圆形的物事咕噜噜的在车板上滚出去老远,然后竖着卡进了车板的缝隙里不动了。而此时李老头儿爷俩正忙着检查身上有没有溅到尸水,完全没有注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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