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口子,不知是被什么划了,不停地往外冒血。
我蹲下来问道:“大爷,没事吧?要不带你去医院吧?”
农民大爷看见我,目光躲闪,连声说道:“我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
说着,挣扎着爬起来,可能脚扭了,又坐了回去。
这时看客们意见高度一致:“是啊,还是去医院吧,不然会感染的一一一一一一”
连那个后排踮脚尖的也失望地说:“既然死不了,那就去医院吧,哎一一一一一一”
陆陆续续的有人走了。
我说:“各位,有谁帮忙叫辆车一一一一一一”
‘轰’的一声,大部分人作鸟兽散。
“跟我来吧。”一个声音平静地说道。
仿佛一道电流瞬即漫过全身,我头皮发麻,身上的汗毛根根竖立,这世间竟有如此好听的声音。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像一颗颗小型的炸弹在我心头炸开,一层层柔滑的冲击波轻抚过我每一寸肌肤,清凉如水,如梦似幻一一一一一一
面前站着一个女孩,脑后随意挽一个流云髻。肤如凝脂,香腮若雪,柳叶细眉下的一双眼眸清澈得像山间的湖水。晚风过处,衣裙飘曳,宛如欲飞天的仙子。
她站立的地方,夜色正在悄悄退去。
我呆呆地望着她,忽然觉得脑子里出现了一团光影,那光影深处,有一个人影在向我挥手。我拼命朝她跑去,却怎么样也到不了她近前,我想看清她的面容,却又被重重光雾挡住了视线一一一一一一
“你没事吧?”
我一个激灵,那团光影瞬间消失不见,眼前的女孩正面带关切地看着我。
“没事。”
我尴尬地笑笑,弯腰把农民大爷搀了起来,同时悄悄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女孩身边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搀起农民大爷的另一条胳膊,朝一辆小车走去。上车后,有人把农民大爷的摩托扶上人行道,停放在一棵树下,拔出车钥匙,交给农民大爷。中年男子开车,女孩坐他旁边。
不一会儿,车子在一家医院的急诊大厅门口停住。
女孩下了车,对中年男子说道:“王叔,你先回去吧,跟我爸说我待会儿自己打车回家。”
急诊大厅冷冷清清,只有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在挂点滴,时而含混不清地嘟嚷道:
“呕一一一一一妈的,难受死了一一一一一老子以后再喝酒一一一一一就不是狗娘养的。”
听得我心里发笑。
医生值班室的门开着,我搀着农民大爷走进去,女孩跟在后面。一个戴眼镜的男医生把脚从桌面上收了回来,懒洋洋地问道:
“怎么了?”
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眼镜医生似听非听。随后,拉开抽屉,拿出一本处方单,头也不抬地问道:
“姓名?”
农民大爷:“项发财。”
“年龄?”
“三十六。”
眼镜医生眯着眼:“真实年龄?”
“三十六一一一一一一你晓得,今年是我本命年。”说完,捋起裤管露出脚上的红袜子。
我和女孩面面相觑:“一一一一一一”
眼镜医生唰唰唰开好了处方,撕下来,举在手上,环视一眼问道:
“谁去交费?”
问得好!我们三人互不相识,该谁去不该谁去呢?这事跟女孩无关,当然不该她去;我是被撞的,似乎也不该去;撞人的又是唯一受伤的,这一一一一一一
我接过单子道:“我去吧。”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说:“医生,你赶快给他缝针吧,一路上出了好多血。”
眼镜医生不耐烦地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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