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母亲后,杨素只身来到凤鸣书院,向恩师辞行。
范郦依旧在粥室里晨读。杨素路过前院时,素来不温不火的大师兄这次也放下手里扫帚跟了过来,为他践行。而二师兄曾仪依旧不见踪影,想来又是嫌山中无趣,在府城与那些纨绔们一起穿街过市c乐不思蜀。当然,无论曾仪怎么招摇寻乐,都不敢透露自己是范郦的弟子以及凤鸣山的位置,这点毋容置疑。
曾家是凌安府望族,当年曾仪之父弥留之际将六岁的曾仪托付给范郦,范郦念及多年情谊,不忍拒绝。曾仪幼时乖巧好学,范郦见他心思缜密且对纵横一术极为上心,便倾心相授。再后来,杨素被范郦收为关门弟子,问题也就随之来了。
范郦发现曾仪心胸狭隘且妒心极重。
杨素聪颖好学,范郦每每赞许,一旁的曾仪都会闷闷不乐许久。对此,范郦权当孩童的攀比心性,也没怎么在意。
范郦早年遇一女子,后劳燕分飞,便多年未曾婚娶。在范郦快到不惑之年时,他又遇到了小雪的娘亲,二人喜结连理,恩爱非常。
奈何情深缘浅。小雪娘亲在生小雪时难产,一向温婉无争的她不顾范郦反对,执意要保孩子,最终生下小雪难产去了。
随着小雪渐渐长大,曾仪的问题也越发突兀。不知为何,小雪天生就与杨素亲近,反而跟比杨素大两岁的二师兄有些生疏。而杨素感念师父师娘之恩,自然对这个小师妹极尽疼爱。年幼的曾仪见小师妹与杨素成天形影不离,越发心生妒意。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妒意渐渐变成了对师妹的一种畸恋。也正因为如此,曾仪才会如此厌恶杨素。
如此,杨素下山远行,身为二师兄的曾仪不来送行,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范郦见杨素来了,放下手中自制湖颖,笑问他道:“有何打算?”
杨素恭敬道:“距乡试尚有年余,学生本想沿大河之滨去齐鲁游学,恩师既然要学生去塞外,学生自当遵命。”
范郦问杨素道:“可知为师为何要你去边关塞外?”
“去看大漠孤烟c山河壮阔?”杨素问道。
“非也。”范郦摇头:“齐鲁之地,盛世繁华;边关月小,民生多艰。”·
“学生懂了。”杨素躬身道。
范郦点头,将一个包裹放到桌上,道:“打开看看。”
杨素疑惑,将包裹打开,见里面有一包碎银,银子下面,还压着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牌。
“这”
杨素想要推辞,范郦却笑道:“拿着吧。距来年秋闱还早着呢,这趟又是出远门,怎么,就凭你偷摸跑到外面教私塾攒的那几两银子,还想一路化缘过去不成?”
杨素无言以对。
范郦接着道:“至于这玉牌,能否猜出它的来历?”
杨素将玉牌拿起,见背面有腾龙五爪,与御用金牌一般无二,正面却古朴无华,仅刻有“凤鸣”二字,心底一惊。
传言圣宗皇帝当年平定西北叛乱,春风得意,不惧路远御驾亲临凤鸣山求见范郦之父范诩。大雨滂沱,山门紧闭,三日而不得入。
其手下大将怒曰:“区区凤鸣,平了便是!”
圣宗皇帝苦笑道:“朕今日平了凤鸣书院,明日那些奴颜婢膝的文人就会变成一条条疯狗,将朕给撕了。朕虽贵为天子,却不敢以一人之力当天下士子之怒啊。”说完无奈离去,回到京城后便命人以御用金牌为样式,用白玉刻了块一模一样的玉牌,只不过正面仅有“凤鸣”二字,并派人悄悄送了过来。
范诩这次收下了,还回了封信。圣宗大喜,以为自己千金买骨的勾当终于有了回应,谁知拆开信后上面只写了两个字——谢了。令堂堂九五之尊哭笑不得。
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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