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陈清道:“实不相瞒,在下薄有道行,昨日演算,觉得此处有机缘才踏进了门来。”
“你身负这样的福泽,究竟是几辈子修来的?”
曲丛顾呐呐道:“是哥哥送我的。”
陈清有点好笑,就真的笑了一声:“这人什么毛病啊。”
曲丛顾抬眼看他,不太高兴。
陈清挥了挥手,随意道:“你自个警戒吧,身上带了这么些宝贝,也不怕招来祸端。”
曲丛顾道:“什么意思。”
“你那哥哥也不知是要帮你还是害你,”陈清道,“你一凡人之躯,也不怕折煞了你这小命。”
曲丛顾说:“是为了帮我呗。”
陈清自始至终神色中都好像掺了点嘲弄,拿和煦的笑压住了,道:“那你随意吧。”
曲丛顾抱了抱肩膀说:“真冷啊。”
他不接茬,陈清就自个接着说:“小朋友,你享不起这样的福祉,你是凡人,那些东西带在身上是早晚要出祸端的。”
曲丛顾看他,笑着说:“没事,我不怕。”
陈清:“”
曲丛顾左右看了看,瑟缩着道:“太冷了,我要上楼了,你慢慢挑吧,都是新进的料子。”
陈清:“”
这孩子软软和和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吧?这不比谁都精明?
曲丛顾转身走了,蹬蹬蹬地提着衣角跑上楼,却忽然被陈清叫住。
“你确实要有灾光——”陈清扬声道,“信与不信吧,我劝你这几日少出门。”
曲丛顾回头冲他笑了笑,挥了挥手。
一点也没听进心里的样子。
陈清勾了个笑,手里惦着碎银亮随意带了两匹布,对管家道:“给我做件寿袍。”
上楼,关门。
许娘看了他一眼,道:“来人了?”
“嗯,”曲丛顾道,“有点儿怪。”
许娘道:“怎么了?”
曲丛顾话在嘴边转了转,道:“没什么,看着像外乡人,面生的很。”
许娘嗤道:“你见过多少人。”
曲丛顾也不恼,笑着说:“也是。”
他虽然面上看着一点也不在意,可这一日曲丛顾都莫名的觉得有些心慌,回了府上仍然安定不下来。
坐在屋里什么也做不下去,他又披上了件长褂,转身进了间小院。
这间院子不似旁的,有些偏僻,墙角长的草有半身高,郁郁葱葱。
这是一间佛堂。
曲丛顾推门进去,规规矩矩地跪在蒲团上,仰头看着佛。
叩头燃香极尽虔诚,看上去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佛不言语,面相悲天悯人。
曲丛顾抬头看着,心境慢慢地缓和下来。
他好像对这里有天然的好感。
幼年时曾有一个男人指引他,若有烦扰便可以来求一求佛,没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
曲丛顾顺顺遂遂地活了十六载,并未遇上什么烦扰,比别的公子少爷活得都自在富足,也没有被宠溺成纨绔,是人人喜爱的小世子。
跟着那个严肃的哥哥的印象也不大清晰了,模糊的是一个不能再沉稳的怀抱,还有那时候并不能太懂的话,一双沉默的眼睛落在身上,那段记忆好像是落在棉花上一样,是泛着黄的柔软。
算是忘年交吧,他娘笑着说。
他从衣襟里掏出翠绿的玉骨头看了看,捧在手心里头双手合十,闭着眼在佛前拜了拜。
少年的感情来得快,忘得也就快,当初嚷嚷着叫了两天要去平城,后来也就不折腾了,一脑袋扎在别的事情上,一晃数年过去,他已经是个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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